嗯,身材也不错。
嗯,非常好!
想起之前在天凉帐中帮他擦澡时,那肌肉分明的线条...
不由咽了咽口水。
斜眼看到镜中一脸飞红的自己,暗暗唾弃道,想什么呢,小色女!
胡思乱想中,蒋灵已在她脸上头上弄了许久。
完了之后,蒋灵后退两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我家女儿本就生得貌美如花,这一打扮更似天仙下凡,两位亲家肯定万分满意!”
纪子期一扭头,看到镜中搽着一堆厚粉明显大了几岁的自己。
嗯,怎么说呢,时下很兴的妆容,脸很白眉很细唇很红。
就是,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顺眼。
“娘,”纪子期不忍打击蒋灵的热情,婉转道:“您不觉得我现在看上去,比之前大了好几岁吗?”
“这有啥?”蒋灵不以为然,“做人婆婆的,都喜欢看到自己媳妇端庄的样子,私底下狐魅的样子,那是留给你未来相公看的!”
呃,狐魅,阿娘你这样教女儿,确定没问题吗?
不过,好吧,听阿娘的话准没错!
而且看蒋灵的神情,不听也得听。
纪子期乖乖闭上了嘴。
杜夫人一向不喜与高门大户主母结交,除了大事,府中一向不大办宴席。
所以生辰也只请了外家,以及几个在京城的亲戚。
因此她的侄女曹夫人也在此应邀之列。
宴席是在晚上进行。
蒋灵带着纪子期黄昏的时候到达了杜府。
一身暗红长袍的杜峰在门口已等了大半个时辰了。
看到蒋府的马车停在门口,未来的岳母大人蒋灵下了马车,立马眉开眼笑地迎了上去。
“岳母大人好!”
然后看到紧跟在后面下来的纪子期的脸时,笑容有些僵住了。
纪子期见他神色,知是被自己脸上妆容惊到,忍着笑意,抛个媚眼,不怀好意的娇声问道:“杜峰,我今儿个漂亮吗?”
心中却哼道,敢说不好看试试?
可杜峰这厮明显跟这古往今来所有男人一个德性,除了好色十分好色再加非常好色外,就是听不懂女人话语中的暗示。
“不漂亮!”杜峰没有丝毫犹豫答道。
“你!?”纪子期被他的老实给气到了,嗞着牙道:“我哪里不漂亮了?”
杜峰还未出声,前面的蒋灵回过头来,“你们俩个小辈懂什么,小雪今天是来给未来公婆看的,又不是让你们互看的!”
纪子期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听到没,不识货的家伙!
小样,这账晚点跟你算!
杜峰趁着蒋灵不注意,俯身凑到纪子期耳边道:“期期在我心中是最漂亮的,不过今天确实没有那天晚上漂亮!以后在外人面前就这样,你的漂亮只让我一人看到就好!”
纪子期想起几天前晚上的缠绵,面上飞红,斜着眼瞪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人多注意点形象。
杜峰被那眼中娇媚勾得心动,左右偷瞄一眼,发现下人们都很有眼色地目不斜视,飞快在纪子期面上亲了一下。
“你…”纪子期哪知他当着蒋灵的面,还有下人的面也如此大胆,捂着被亲的脸颊,面上更是红得厉害。
想指责他又怕被蒋灵听到,只得抿着唇,加快两步,想与杜峰拉开距离。
可她快,杜峰就快,她慢,杜峰就慢,像苍蝇似的,紧粘在她身边不离开。
好在从门口到大厅的距离不太远。
该来的客人差不多都来了。
蒋灵转过身,拉着纪子期的手,想带她上前拜见杜夫人。
发现女儿从脸到耳朵都是红的,旁边粘着满面笑容的杜峰。
两个小冤家!蒋灵心知肚明,也不多说什么,带着纪子期上前。
因都是直系亲眷,彼此之间非常熟悉,人数也不太多,便没用屏风隔开分成男女各一边。
因此当蒋灵和纪子期一进厅,所有人的眼光便集中在了二人身上。
看着一脸娇羞垂着头的纪子期,怎么也无法跟将杜峰迷得神魂颠倒的美人儿这一形象挂上钩。
清秀倒也算得上,只是别说与宫中掌珠公主比了,一个是贵气逼人的牡丹,美艳不可方物,一个是毫不起眼的野花,随便一抓一大把,根本不具可比性。
就算比起她娘蒋灵,也还差了一大截。
真不知是哪点入了杜峰的眼!
杜夫人第一次见到纪子期,心中也是抱着如此的疑问。
不过她对儿子的眼光还是很信任的。
便笑着受了纪子期的礼,牵着她的手话起了家常。
这一聊之下就觉得自己儿子眼光确实独到。
不卑不亢,进退有度,既亲切又不显得过份热情,相当的有大家风范。
即使是在小门小户长大,现在这样子带出去和那些高门大户的女子交际,也丝毫不会落下乘。
杜夫人心中很满意。
杜元帅早记不大清当初在天凉军中的那个瘦小少年的样子,只记得她所立下的功劳,以及她无人以及的聪慧。
不过一见之下,与记忆中模糊的影子一对照,总觉得眼前这人实在陌生得紧。
这具体婚期虽未定下来,但看儿子这眼光片刻不离纪子期的粘糊劲,这婚事怎么来说也是铁板钉钉的了。
杜夫人便带着蒋灵和纪子期逐一介绍了杜府的那些亲眷。
杜家五代单传,现在杜府的亲眷都是杜夫人的娘家人。
她的双亲杜峰的外祖父与外祖母,她的兄长大嫂们。
纪子期跟着杜峰的称呼一一向各人请安行礼。
因是初次见面,仅管一众人对纪子期甚为好奇,都只是淡淡了打了招呼,问了几句寻常话。
还有一些小辈,杜峰的表哥表嫂以及侄子侄女们。
这里面杜夫人的小辈包括了曹夫人冯雪柔,以及曹云清。
曹云清却是直到刚刚纪子期进厅的那一瞬,才知道杜峰的未婚妻,竟然是曾经女扮男装的纪子期!
纪子期是杜峰未婚妻的事,除了皇宫中部分人,及孟大师林大人等外,唯一知情的,就是杜夫人的爹娘和两位兄长了。
冯雪柔是杜夫人二哥的小女儿,因着这一个多月心中有事,怕被她娘看出来,未曾回过娘家,所以并不知晓此事。
在看到纪子期的一刹那,下意识地就看了自己身边的相公一眼。
发现他整个人如灵魂被抽空了般,没了生机,心下更觉凄苦。
等到杜夫人带着蒋灵和纪子期走过来的时候,强打起笑容,伸手拉了拉曹云清。
“子期,又见面了!”冯雪柔微笑道:“上次也没听你说与表哥订了婚,若是知道了,定不会那到快让你走的。”
杜夫人诧异道:“你们见过?”
“嗯。”冯雪柔点头道:“上月与清哥给姑姑选生辰礼物的时候,碰到了子期。还托她的福,掌柜的给了最优惠的价格。”
“那真是有缘了。”杜夫人笑道。
她对这个乖巧的小外甥女一向疼爱,当初还曾动过让她与杜峰订亲的心思。
只两人彼此之间并无此意,一向只有兄妹之情,便作了罢。
现在听到她与未来媳妇儿认识,看来印象还不错,心中很是高兴,未发觉她的异样。
纪子期却敏感地察觉到了她强装笑脸的异样,回了她一个微笑,“上次因为比赛的事情,时间比较紧迫,曹夫人莫见怪。”
杜夫人听她二人称呼,佯装不高兴道:“阿柔,你虽年岁大过子期,按排行的话,你得唤子期表嫂。子期,你就跟着峰儿直唤阿柔名字,或表妹也可。”
这古代对这称呼就是讲究。
她与冯雪柔倒好说,冯雪柔二十出头,她心里年龄大过她,听她喊表嫂也受之无愧。
只是,让她喊曹云清表妹夫,曹云清喊她表嫂,就怎么想怎么怪异了。
好在像这种私人场合,他二人不会经常见面,否则就真是尴尬了。
冯雪柔悄悄扯了一下楞神中的曹云清的袖子,轻声喊了一声:“表嫂!”
曹云清回过神,跟着拱了拱手,那声“表嫂”却是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口的。
纪子期回道:“表妹。”
杜夫人这才高兴了,此时也差不多到了就座用膳的时辰,牵着纪子期的手走向了宴席上。
蒋灵一旁看着亲家母神色,还有一众表现得大方得体的亲眷,心中的紧张与不安落了地。
——
户部尚书林大人府邸却是另一幅严肃的景象。
在外地收到父亲飞鸽传书的工部尚书林大人林寒轩,匆匆安排了手上的事情,连夜往京城赶回来。
正好在杜夫人生辰这一晚,回到了京城。
一入林府,未来得及与娘子儿孙见上面,便被林大人叫进了书房。
“说吧,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林大人表情严肃。
林寒轩从收到林大人信的那一刻起,整个人就沉浸在不可自拔的后悔中。
他苦笑道:“儿子也是收到您的信,才想明白了当年的的一些事情。可事关若仪的名节,还是明日儿子亲眼再确认过那几个孩子再说吧!”
林大人心中早已确认了九成九,唯一的疑惑就是,当年儿子与蒋大小姐蒋若仪,何时发生了那些事,又为何会闹到如此地步。
心想反正也不急于一天,便默许了林寒轩的要求。
林寒轩第二日天未亮,就守在了蒋府不远处。
看着蒋灵送纪子期出门,送纪小雨出门,送纪小风出门,最后是带着纪小星送纪仲春出门。
几乎在看到蒋灵的第一眼,他就确定了这是蒋若仪的女儿无疑。
蒋灵与蒋若仪只得三四分相像,像的却是那气质,柔弱中带着坚韧。
否则怎会在当年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了那事后,在得知他误以为是她的好友范铭烟而与之订亲的消息后,在怀有身孕的情况下。
毅然地远择了与蒋府决绝,隐姓埋名远走他乡,独自带大女儿?
他将他与蒋若仪的后人,挨个看了个遍,不是想从容貌上来验证他的想法。
只是想从那些孩子身上寻找着与蒋若仪相似的痕迹,想看看他从未见过的女儿过得好不好。
看完后,他放心了。
既然若仪选择了不告诉他,不想打扰他和铭烟的幸福。
那他也选择她的选择,在远处默默地守着他的女儿和外孙们就好。
林大人对他的决定表示强烈的不满。
林寒轩:“爹,那是我的女儿和外孙!”
林大人:“那也是我的外孙女和曾外孙!”
虽说两人性格一向不合,林大人为人严谨严肃,一丝不苟。
林寒轩却天性狂放不羁,视礼教礼数为无物。
所以常常因为意见不合,吵吵闹闹的,府里人也早就习惯了。
可这一次,两人爆发了几乎是近十年来最严重的争吵。
林大人:“那是林家的血脉,无论如何也得认祖归宗!你不说,你爹我亲自去挑明!”
林寒轩:“爹您要是去挑明的话,我立马带着您孙子和曾孙搬离林府!”
林大人气得差点脑瘀血,指着他的鼻子说不出话来,“你,你个不孝子!”
要说这林寒轩敢随意顶撞他老子林大人,可他儿子和孙子个个性格却像林大人,最是迂腐。
他若坚持要搬出去,他的子子孙孙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
林大人这一生最得意的是生了林寒轩这个儿子,最失意的也是生了林寒轩这个儿子。
是满意的是林寒轩的儿子孙子都像他,最不满意的是他生了个儿子从小到大跟他对着干,跟他对着干儿子林寒轩,却没有一个跟他对着干的儿子。
林大人斗不过自己的儿子,只得暂且压下了这个念头,心中却盘算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个秘密捅破。
这么优秀的曾外孙们,怎么能留在外头呢?
——
离月底比赛结束只剩下五天了。
各学院的学生,开始抓紧时间核对账目,写考试心得。
却在二十六的这天晚上,分别遭遇了一伙蒙面人的袭击。
嗯,只是围入了他们,并未袭击。
并让他们交出身上所有的钱财和首饰。
那泛着寒光的刀剑还有贼人们高大魁梧的身形,让所有人老老实实地将身上的财物交了出来。
钱财身外物,保命最重要。
纪子期暗自祈祷这些人拿了银子快点走,毕竟她这马车上都是女子。
可那贼人偏偏与她作对似的,挑开了车帘,用一种她莫名觉得有些熟悉的不屑神情打量她。
纪子期心中一个激灵:怕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她们走了。
她想起杜峰说遇到了危险,一定要搬出他名号的事,在那黑衣人未有行动前,大声道:“我是威远将军杜峰的未婚妻!”
然后那蒙面人的面罩震动了一下。
那人在嘲笑她!明明蒙着面看不到,可纪子期就是有这种感觉。
“正好,抓的就是你!”
话音刚落,他身旁另一蒙面人,伸手朝马车里扔了一把带着奇异香味的东西。
车上的纪子期、程清、江嘉桐三人,来不及捂住鼻子。
一股异香钻鼻,眼前一黑,迅速陷入了晕迷。
纪子期昏迷前,脑子里最后的念头是:杜峰你个混蛋,又骗我!不是说你的名号很好使的吗?
现在因为你的名号,你未婚妻被人绑架了,活该让你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