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被杜峰那厮看扁,只得咬紧牙继续坚持。
等到终于够时间了,纪子期已全身香汗淋淋,气喘不止。
缓和了一阵呼吸后,她看着还在耍枪的杜峰,恨恨道了一句:“我先去洗漱了。”
也不管他听到没有,犹带着几分郁闷离开了。
却不知身后的男子,在听到这句话后,眼里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立马停止了耍枪,悄悄尾随她进了房间。
许久未运动,陡然间运动,肌肉很快酸痛。
纪子期边脱衣边揉着肩和手臂,低声咒骂那个可恶的混蛋。
小丫头安安端着早点,已在外面不知道敲了多久的门,却无人应门。
她细声唤道:“少爷,少夫人,该用早膳了。”亦无人应答。
她端着早点,站在那里默默地等候。
杜喜大人交待过了,如果少爷和少夫人没有允许,绝不许随意进出他们的房间,任何时候都不允许。
如果敲门或唤人没人应,就站在外面乖乖地等着就好。
安安心想,杜喜大人虽然有时候很可怕,但这种事情上没必要欺骗她,那按他说的照做总不会错的。
等洗完澡,她的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
杜峰从门口端着盘着已站得手软脚软的安安手中接过早膳,进入房间关上了门。
然后端后床边,舀了一勺粥,轻轻吹了吹,送到了纪子期嘴边,“媳妇儿,来,张嘴。”
纪子期很自然地张开嘴咽了下去。
刚刚被他折腾得那么惨,现在让他做小服侍一下也是应该的。
她躺在床上,心安理得地吃着他递到唇边的食物。
早上各种操练过度,如今肚子饱了后,睡意便来了。
纪子期打了个哈欠后,翻个身,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午时,纪子期是被安安的敲门声吵醒的。
“少爷,少夫人,该用午膳了。”
纪子期坐起身,看着自己还穿着里衣,便推推床上衣衫完好的男子,“去,拿午膳去。”
“是,媳妇儿!”杜峰笑着从床上一跃而起,转身打开了门。
门外的安安低着头,看也不敢往里面看一眼,就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
杜峰接过盘子,进来时,又顺手关上了门。
早上的白粥包子很快就消化了,饭菜的香味一传来,纪子期立马觉得自己的肚子开始抗议了。
顺着心意,她下了床,走到桌边,毫无形象地大口吃了起来。
“期期,慢点,小心噎着。”杜峰含笑看着她,只觉得光看她这样大口大口地吃饭,心里就开心地饱了。
纪子期心里哼了一声,继续自顾自吃饭,也不理他。
吃完饭杜峰自动自觉地收拾好碗筷,递给了门外的安安。
嫁过来几日,除了向杜夫人杜元帅请安,几乎天天都是同杜峰待在这房里,都未曾好好逛过这杜府。
纪子期打算趁着饱肚,换身衣裳到杜府各处逛逛,顺便消消食。
她翻开存放衣衫的箱子,正弯腰挑选着合适的衣衫时,杜峰又靠了过来。
纪子期明知甩不开,也懒得理他,手下不停地翻动里面的衣衫,想挑件颜色浅淡些的。
“期期,等会做什么?”要是没事做,咱们就来做点有意义的事吧!
纪子期不理他,继续找衣衫,然后有个大红包袱出现在眼前。
身后男子头靠在她颈边,好奇问道:“咦,这是什么?”
纪子期想了想,貌似里面是她自己缝的杜峰的里衣裤,还有当时想给他惊喜的自制里衣。
她翻了个白眼,随手拿件衣衫将其盖上,轻描淡写道:“没什么!”
哪知身后男子手脚更快,已伸手将其拎了出来。
纪子期转过身,伸手抢夺,“还给我!”
焦急的面容,愈发引起了杜峰的好奇。
他将那包袱高高举起,这样一来,即使纪子期跳起也无法触到半分。
那包袱本来只是随意系住,并不牢固,两个这样你抢我不让抢的,很快就松开了。
里面的里衣裤倾泻倒出,纪子期眼尖地快速跳到一边,才避免了被里衣裤罩面的窘状。
杜峰一个措手不及,被一件黑色的小衣罩在了头顶上,其余的里衣裤则散落在了他脚边。
纪子期从未见他如此狼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被黑色小衣罩住的男子,面色暗沉,郁闷地一把扯过,然后看到笑得乐不可支的媳妇儿,面色又好转了些。
心想:好几日未听到期期笑得如此开怀了,如果这样能博她一笑,倒也值得。
这一想,心情便无端好了,连带着觉得手里的那一团的黑色不知道什么的鬼东西,也不介意。
杜峰见难得展颜一笑的期期这么开心,忍住走向她的冲动,将注意力放到了手中的黑色布片上。
他用两根手指轻轻展开,对着那奇怪的弧度左瞧右瞧,总觉得这弧度跟某物有些相似,却又一时想不起。
杜峰此刻手上拿的是一件现代款的内衣,锦缎为材质,镶着纱质的花边,背后用两根丝带绑住。
纪子期见杜峰神情认真地研究此物,忍不住面上发热,走上前去,红着脸道:“还我!”
杜峰突然无师自通地想明白了...
——
醒来时,已是黄昏,早上没去给杜夫人请安,晚上是无论如何也要去的了。
纪子期慌忙从床上爬起,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杜峰连忙接住她,没得到她的感激,反而换来她控诉的双眸。
杜峰摸摸鼻子,讪笑两声。
时间紧迫,纪子期面上的青白来不急遮掩,只来得及换上衫,梳好发。
她转头看向一旁精神爽利的男子,咬牙切齿地命令道:“扶我!”
得到媳妇大人指示的杜峰,咧着嘴连忙迎了上去,一路小心搀扶着,来到了杜夫人园子里。
杜夫人和杜元帅正等着二人用膳。
几人虽未明确说明哪天会一起用膳,但很有默契地知道,如果早上来请安了,晚上就分开用膳,否则则一起用膳。
杜元帅等得有些不开心。
新媳妇他自然是不敢怪的,于是自家儿子在他心里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混小子!老子一个要办公的都回来了,你一个沐休的人,居然还好意思让老子和老子媳妇等?
纪子期进门时,见到杜元帅有些不好看的脸,忙伏低行礼道歉:“爹,娘,媳妇因装扮有些晚了,让爹娘久等,是媳妇的错,请爹娘责备媳妇!”
“哪的话?不晚不晚,刚刚好。”自家媳妇头上才简单插了两根珠钗,怎么可能会是因为装扮?
杜夫人看着纪子期摇摇欲坠似站不稳的身子,还有带着憔悴的脸,哪有不明白的?
当下起身走到纪子期身边,用力握住她胳膊,将她搀了起来,“子期,来,坐下用膳。”
纪子期感激地看了杜夫人一眼。若不是她来扶她,只怕她真有可能会摔倒也说不定。
她在心中默默咒骂着杜峰,在婆婆面前却连眉眼也不敢乱动一下。
今日运动量过多,饭量自然也大了。
杜夫人体贴地帮她装了一碗又一碗,不停道:“子期,你太瘦了,一定要多吃点!养得白白胖胖的,不然到时候亲家母会心疼的。”
于是纪子期就变成好似被迫吃了很多一样的感觉,她心中感动,轻声道:“谢谢娘!”
“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杜夫人边给她夹菜边道:“娘可是将你当女儿般疼的,要是峰儿有欺负你的地方,告诉娘,娘一定帮你出气!”
“好的,娘!”纪子期垂下眼敛,乖巧应道,不想让人看见她眼中的湿意。
杜夫人了然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新媳妇心里还是感觉有些委屈的,必须要提醒儿子点才行。
晚膳后,杜夫人道:“峰儿,你先送子期回去,等会再过来,你爹有些事要与你相商。”
杜元帅诧异看了一眼杜夫人,被杜夫人一个眼光扫过去,闭上了嘴。
回到子园的纪子期,简单洗漱后,便上了床躺着。
杜夫人的房间里,她正大声斥责着杜峰。
杜夫人在所有人心目中一向是温柔和善的,但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或许是因为同是女人,她心疼那个聪慧惹人爱的新儿媳。
“你个混小子,这子期过门才几天,就被你折磨得毫无血色,那是你媳妇,你也不晓得心疼心疼?”
杜峰讪笑着不出声。
杜夫人也没打算听自家儿子的意愿,不等他回答,继续道:“以后每隔二三天就给娘安份点。
要是问了子期,你还是如此对她,娘就让子期过来同娘一起睡。”
“什么?”两道异口同声的男声:“那怎么成?”
“我睡哪?让我去睡书房?怎么成?”杜元帅满脸不赞同。
杜夫人看着某些方面一模一样的父子,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二个都给我闭嘴,再说,我就去同子期睡!让你爷俩睡一处!”
杜元帅赶紧闭上了嘴,狠狠地瞪了自家儿子一眼:管好自己!
被爹娘同时欺负的杜峰,全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蔫蔫道了声:“是!”
杜夫人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心想着光跟儿子说不行,还得跟媳妇传授点治住男人的法子才行。
否则原本美满的姻缘,若因为此事生了隔阂,可就不大妙了,她还想着早点抱孙子,多抱几次孙子!最好是有孙女!
杜夫人每每看到有人带着那些粉妆玉琢、娇娇软软的小女娃,就羡慕得不行。怕是自家婆婆也是如此吧!
这杜府三代想看到孙女的愿望可就落在纪子期一人头上了,万不能让新婚的两人感情产生隔阂!
杜峰回到子园时,纪子期已沉沉睡去了。
她原本想等他回来后才睡着,但抗不过身子疲乏,倒在床上没多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杜峰洗漱完毕后,趴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小人儿。
秀眉拢在一起,微微紧蹙,黑色扇羽一般的长睫毛随着细长的呼吸轻轻颤动。
洁白发玉的面上,能看到眼下的一丝灰色阴影,显示着主人的极度疲劳。
杜峰伸出手,轻轻揉按她眉间,想抚去那隐隐的忧愁。
许是力气大了些,睡梦中的纪子期伸手挥开他的手,嘟哝来了一句:“杜峰,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