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本王实际上的女人,这样当着本王的面,表露你对大王的爱慕,你说该打不该打?”男子佯装吃醋。
贺兰倾城得意笑了,撒着娇,“好嘛好嘛,是倾城的错,您说,您想怎么惩罚倾城?”
男子不怀好意低声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贺兰倾城娇嗔捶了他一下,“讨厌!”动作却如他所愿…
——
三王妃的拜帖刚刚回绝,大王妃,二王妃的拜帖又来了。
如月气呼呼,“这些人怎么回事?难道不知道公主待嫁忙得很,哪有闲功夫理她们?”
如安安慰道:“如月姐,这些人也未必一定要拜见公主的,只是三王妃先发了帖,其他几位王妃就算不想见,也得做做样子才是。”
“那为何四王妃没有拜帖?难道她是不将咱们公主放在眼里?”如月更气了。
如安暗中翻个白眼,投拜帖您嫌人家烦,不投拜帖,您怀疑人家没将公主放在眼里?
如月姐,以您这一根筋的想法,到底是如何成为公主的贴身大宫女的?
这一刻的如安,心中突然对自家公主的眼光产生了怀疑。
屋内的宫嬷嬷笑着对掌珠道:“如安这丫头不错,头脑清晰又冷静,公主眼光甚好。”
这言外之意,是说如月就不怎样了。
掌珠微笑道:“如月有如月的好处,日后嬷嬷就知道了。以后这宫中的事,就全靠嬷嬷和如安了!”
“老奴定当尽力!”宫嬷嬷表明态度后,从袖中抽出一张拜帖,“公主,宫中各王妃美人您可以不见,但这人,公主恐怕要见见才好!”
掌珠道:“谁?”
宫嬷嬷道:“大王的六王叔,凌王爷西凌云。他是负责此次婚礼的主负责人,又是长辈,不见怕是不好!”
“本公主知道了!”掌珠道:“那就按拜帖上的时辰,后日在别馆里,本公主亲自拜见他!”
“老奴明白了。”宫嬷嬷又想起一事,“公主,离进宫没几日了,关于宫中一些信息,老奴想着该让如安知道了。”
“那唤她进来吧。”掌珠道:“正好本公主也再熟悉熟悉。”
“是。”
外头的如安忽然听到里面宫嬷嬷的唤声,以为刚刚和如月的说闹吵着自家主子了,面色发白怯怯走了进去,“拜见公主,宫嬷嬷。”
“如安,起来说话。”掌珠温和道。
“是,公主。”
“坐吧,”宫嬷嬷指了指一旁的小凳子,见有些不安的如安,心下了然。
如安以往一直在公主外院,见面的机会都很少,如今突然被提拔到贴身宫女的地位,有几分惶恐很是正常。
如安依言坐下。
宫嬷嬷开始讲起西羌后宫中错综复杂的关系,“西羌国内有三大三百年以上的古老贵族,以及近二十年来新崛起的将门世家,宫中的四大王妃便出自这四家。
大王妃公孙敏,出身于影响力最大的公孙家,是先王后即大王母后的堂弟长女,即大王外祖家的表妹,在宫中身份最为尊贵,性子略有些骄纵。
二王妃呼延云汐,出身第二贵族呼延家,是先先王后即大王祖母的哥哥的孙女,即大王曾外祖家的表妹,据说性情温柔。
三王妃贺兰倾城,出身第三贵族贺兰家,大王的曾祖母便出自贺兰家,两人勉强可算得上是表兄妹,样貌甚美,性情…爽直。
四王妃连芷若,出身新崛起的将门世家连家,是连大元帅的幼女,据闻身子骨不大好,但聪慧过人,性子淡薄。
西羌王室的历任王后,皆出自三大家族,为了避免一家独大,每一任的大王所立的王后,皆会避开外祖家,而从另两大世家挑选。
但三大家族从未放弃过连续几代王后,皆出自自家族的愿望,因为如此,三位王妃在宫中各不相让,而后在大王没有选出最终的王后前,现在后宫中的事务,是由四王妃连芷若在打理……”
——
西烈墨回宫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将此次婚礼上所有物件,全部重新检查,从花轿到酒水,从婚房到宫人,一点不确切之处也不许放过。
第二天晚上,他去了四王妃连芷若处。
连芷若为连大元帅幼女,原来的连夫人现在的连老夫人当初怀她的时候,已接近三十,加上当时因着连大元帅纳妾之事,被气得动了胎气差点小产,后来一直慢慢调养才千辛万苦地生下了连芷若。
因而连芷若从小身形就比普通孩子瘦小,体质也差,精心养了十几年后才慢慢好转。
因为长年生病的原因,连芷若十分削瘦,再加上西羌人骨架高大,若按纪子期的眼光,放在现代,绝对是一超模。
但在古代,这样瘦弱久病的样子,让人觉得很难养育出健康的下一代,因而不管连家如何受帝宠,连芷若的亲事却一直不顺畅。
而后某日西烈墨去了一趟连家,与连芷若见面密谈一番后,过了两个月,连芷若进了宫,成了西烈墨的四王妃,同时在王后未确定前,代为管理整个后宫。
西羌王室也好,贵族也好,并不完全注意嫡长,而是以能力为先。
因而仅管连芷若在所有人眼中,是最受西烈墨喜爱和信任的,其他三位王妃反而并没有过于针对她。
因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以连芷若的身体,听说很难孕育健康的下一代。
即使生出的下一代健康,也难保有隐性的疾病遗传到下下代,这对王室来说,这种未知的风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赌的。
没有了下一代对于王位的竞争,其余三位王妃也不愿过多得罪于她,所以整个西羌后宫,在掌珠未来之前,表面上相安无事。
只是所有的劲都使在了暗处。
“见过大王!”连芷若躬身行礼,表情平静,丝毫没有许久未见的欢欣。
“不必多礼!”西烈墨微微一挥手,“都下去吧。”
“是!”伺候的宫人一一告退。
西烈墨坐到太师椅中,点头示意连芷若坐下,“近来身子可好些了?”
连芷若淡淡道:“谢大王关心,芷若身子一向如此,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太医说过,若你能一直保持现在的身体状况,将来诞下的孩儿,身子定会无恙。”
“芷若知晓。”
寒暄一阵后,西烈墨进入了正题,“连绝那边可有消息传回?”
谈到那个硬朗的男子,连芷若的表情起了变化,平静的面容上多了一丝温柔,“大王回宫前一日他来过。”
“查到了什么?”
“爱妃被大王选为送给公主的礼物之后,经过了三个月左右的训练,负责的人是贺兰家族的人,而且也只有贺兰家族的人,有机会接近它。”连芷若道:“贺兰家族的人,这几个月以来,与凌王府接触有些频繁。”
西烈墨听后闭上双眼,表情肃穆,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许久后,他缓缓睁开眼,“本王知道了。”
然后站起身,准备离去前似想起了什么,又道:“公主进宫后,你帮她尽快控制住后宫。”
“大王,”连芷若嘴角勾起,却并无笑意,“芷若自会将一切交于公主,至于公主能否凭自己的本事,控制住这后宫,那就全靠公主自身了。芷若能做到的,只是置身于事外,或是在恰当的时候提醒一下。”
此时连芷若以一个后妃的身份拒绝了西烈墨的提议,可以算得上是相当不尊重了。
但西烈墨深知连芷若表面冷清,内心孤傲清高的性子,若入得了她的眼,自会倾力相助,若入不了,无论身份多么高贵,也休想得到她半点青睐,当下不以为意。
想到那个骄傲的小人儿,他的嘴角不自觉带上了笑,对着连芷若点点头,离开了。
——
第三日的下午,凌王爷西凌云如约而至。
西羌对于女子非常宽容,女子出门戴的帽帷是用来挡风沙,而不是挡住外人的眼光的。
越是年轻貌美的女子,越喜欢在外展露自己的容颜,从不矫情掩饰。
和离或者寡妇再嫁亦是相当寻常的事情,不少贵族家里的小妾若爱上了别的男子,求到主人面前,主人家甚至会备上一份嫁妆送那小妾出门。
西羌人对感情大胆又直接,纯粹又真挚,若碰到喜欢的人,当面直接表白是常有的事。
但有趣的是,西羌人对贞洁不是十分重视,但对血统却非常重视,一旦发现所养的孩子不是自家的,母子都将难逃被处死的命运。
掌珠对西羌的这些风俗非常惊叹,但真正轮到她需要遵守的时候,习惯了黎国礼数的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比如,与西凌云见面时,不能用屏风隔开,而是要直接面对面。
此时西凌云正背着手,在正厅里悠闲地来回踱着步,欣赏着墙上黎国画作大家精彩的山水画。
他有着西羌人特有的高大身形,约二十七八的年纪,面容与西烈墨有二分相像,单看皮相,也是个相当英俊的男子。
加上通身的贵气,无形中为其加了不少分,是西羌不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对象。
只是他的眼睛,细看之下,有一丝浮肿,那是过度沉浸美色与酒色的后遗症。
“公主到!”随着别馆内宫人的高呼声,西凌云走动的身形停了下来。
直到听到后面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他才缓缓转过了身。
这一转身一看之下,西凌云的眼珠子,再也离不开掌珠半分了。
她的五官相比于西羌女子的大气艳丽,要柔软精致太多,精致到让人舍不得碰触,生怕一碰就会碎了。
然而这样的柔软中,又生出一种凌厉而又骄傲的美。
是的,骄傲!
西羌女子都很骄傲,贵族女子更甚,西凌云见过太多骄傲的女子,如贺兰倾城。
可是此时与掌珠天生的骄傲一比,他突然觉得那些女子所谓的骄傲,就是一种肤浅,一种炫耀的肤浅,如贺兰倾城无时无刻不在骄傲地展示自己傲人的身材一样。
而眼前的黎国公主,她的骄傲却是从她的骨血里散发出来的,那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天生皇族才有的气质。
她甚至不需要言语,只需静静站在那,坚挺着优美的脖子,那种美丽与骄傲便让人无所遁形。
像西羌夏日可以晒死人的骄阳一样,所有见过的人只有臣服,匍匐在她的脚边。
那种气度,西凌云只在两个人身上见过。
一个是他的皇兄,上一任西羌大王,另一个,便是现任的西羌大王,西烈墨。
西凌云的心里,突然生出更多的不甘。
他西烈墨不过是投了个好胎,何德何能,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不说,还能娶到这世上最尊贵最美丽的女子?
一个人无论如何的掩饰,他的眼神里总是会无意间透露自己的想法。
此时西凌云眼里赤-裸-裸的惊艳,带着贪婪与嫉妒,让无意间与之对视的掌珠心里异常的不舒服。
她略一行礼,打破了沉闷,“见过王爷。”
按掌珠黎国长公主的身份,对于一个异国的王爷,其实可以不必行礼。
但西凌云直楞楞看着她,让她心里十分不悦,而且怎么说他也西烈墨的六王叔,她先开口也不算失礼。
西凌云此时才从惊艳中回过神来,然而他并没有收回自己的眼光,反而更加大胆地盯着掌珠,面上带着风流轻笑,“见过公主,公主唤本王六王叔便可。”
“本公主与大王始终还未行礼,还是唤王爷恰当些。”掌珠淡淡道:“不知王爷今日过来,可是关于婚礼之事?”
“公主真是冰雪聪明,正是关于婚礼之事,有些细节要同公主相量,”西凌云毫不掩饰地盯着掌珠的脸,眸中贪婪尽现,呵呵道:“公主,不如咱们坐下来慢慢商量如何?”
掌珠面色一沉,“本公主的婚礼之事全由宫嬷嬷和余大人在打点,王爷有事可与他二人相商。”
她头微转,提高音量,“如月,去唤宫嬷嬷与余大人出来,就说西羌凌王爷有请!”
然后微一行礼,“王爷请稍等,本公主还有事,就不相陪了!”
一旁的如安立马上前扶住她,顺便挡住西凌云不得体的眼光。
“那公主慢走,本王下次再来拜访公主!”被遮住视线的西凌云有丝不悦,不过很快掩饰住,拱手非常有风度地目送掌珠远行。
回到房内的掌珠,想起西凌云的眼光,恶心得直想吐。
比起西烈墨的放肆与侵略,这凌王爷恶心得让她连一个呼吸的时间,也不想与他处在同一处。
此时的掌珠还不懂得征服与占有的区别,西烈墨对她,要的是身心的征服,西凌云对她,渴求的是身体地占有。
她只是本能地觉得,还好与她联姻的对象是西烈墨!
离婚礼还有三天,宫嬷嬷开始了对掌珠的新婚教育。
当她拿出黎国皇宫内珍藏的图,掀开一页,展示在掌珠面前时。
掌珠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羞涩与愤怒夹杂的红晕,面红耳赤,大声道:“宫嬷嬷!”
然而她的大声,仍然掩饰不了刚刚图像上带给她的视觉的冲击。
掌珠揉揉眉心,想将那一幕从脑海里甩出去。
可是有些东西,越是想忘,越是清晰。
更何况,宫嬷嬷的目的,本就是要让她记住,并明白新婚之夜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