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容寻思着这柳家也是会选人来上门,以为找了当年还不懂事的柳承平,她娘会心软,想也没想到她娘的面没见着,先见着傅小容了。
柳承平被迎到了会客厅,柳承平自己也讶异,想来,这个姑妈还是心软的,这个时候竟然还愿意见他,会客厅除了会客的桌椅和摆设之外,墙上挂着一副迎客松。
他素来喜爱文墨书画,这迎客松画得极好,惟妙惟肖,细看落款人,秦哲天,心下想着,此人如此功底竟没听过他的名号。
傅小容从偏厅走到会客厅,人还没到,远远的便看到一个清瘦的身影,一身草绿色的修身圆领袍子,这身子也算是高挑了,不过就是清瘦,看起来瘦弱了些,正背对着门站在迎客松那副画前,正看得入神。
傅小容轻咳一声,负手而立,一身银白色秀祥云对襟长袍,腰间挂玉,发戴玉冠,胸口挂着一个金锁,着实抢眼,生得俊秀白净,收执松木折扇,背着光而站。
柳承平转过身一看,登时有点诧异的闪了眼,背着光站在他跟前的少年郎长身玉立,银白色的衣袍乃上等绸缎在阳光的折射下,仿佛似会发光,长得俊俏白净,一股桀骜清冷之气。
不由得感叹,天底下竟有长得如此俊秀的公子,转眼看到她身上的金锁,登时觉得一股浊气毁了她那身清俊,却又配极了她桀骜的神情,怎么看怎么配。
傅小容见他愣愣的看着自己,走了过去,伸手在他跟前晃了晃“回神了没有?”
柳承平登时窘迫,作揖回礼“在下失礼了。”
傅小容看了看他,长得也算俊秀,一股清雅之气,像是读书人,确又不像读书人那般书卷气那么重,长相倒还真得与她娘亲眉眼间有那么一点点相似,毕竟不是同个娘胎的,她娘是随了她姥姥吧,反正没怎么像。
“你是?”
傅小容一开口便是不客气,柳承平却倒是平静,在被迎进门时,他早有心理准备了。回道“在下柳承平”
傅小容客气的回一礼“在下傅小容,不知道柳先生今日造访所为何事?”
柳承平俊脸清雅,丝毫没有怯色,反而是坦荡的说道“傅老板久仰大名,我今日本想求见的是那失散多年的姐姐……”
“姐姐?”傅小容打断他的话“那你可能找错了,这傅家可没有你们柳家的千金。”
面对傅小容的话,柳承平面色微怔,没想到傅小容会如此不留情面“当年之事,我善小,具体的缘由不慎理解,但,我爹这些年来悔恨度日,日夜思女心切,我是看在眼里,不假半分,昨日听闻姑母在此,一时激动本想亲自上门,但不料染了风寒,来不得,但又不愿错过,本想嘱咐我大哥来,无奈大哥遇到牢狱之灾,所以才嘱咐我过来。”
柳承平的话说的四平八稳,虽是有些牵强,但这个借口也算说的圆。
傅小容摇了摇手“既然当年你我皆年幼不知详情,那这便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我这个做晚辈的更不该去插手,但,我娘这些年受的苦,可不就是这样三言两语就过去了,这些事情理应他们自己去商谈,我娘是什么态度我便是什么态度,但我跟我娘还有点不一样,我娘仁慈心善,我是非分明,有些事情,错了便是要付出代价的,也劳烦柳先生回去与柳老太爷说一声,我娘今日忙,您没见着,等他风寒好了,再亲自上门吧。”
半点也不给他们轻松糊弄的机会,她娘那些年受的苦,脸上的那道疤,可不是一句“悔恨度日,日夜思女心切”就可以过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