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别院内,傅小容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甩了甩头,感觉很是迷糊,睡了太久了,抬手正想敲敲头的时候,手轻轻一抬,左边的肩膀撕裂的痛让她登时嘶哑咧嘴。
这才想起来,她刚受伤了,登时忍不住的吐槽:“这次当真是卖了命了,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被抓了。”
伸手看了看,发觉周身轻松,内伤竟然都好了,剩下的都是皮肉之伤了,这些皮肉之伤她倒是能忍的,只是,是谁给她疗伤的?她知道她那内伤可不轻,真要用内力救治,还当真得耗费不少。
就在她还迷糊之际,房门被打开,外头的阳光照了进来,傅小容眼睛一下适应不了,连忙用手挡住,在手缝的白光中,看到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姿高挺,英俊不凡。
宫女站在一旁捧着药汤,黄维和厉青则跟在杨琦身后一同进了房间。
傅小容适应了光线,放下手,才发觉原来是太子爷,傅小容看着他,背着光,脸上的神色却有些看不清楚,再看看他身后的人,傅小容出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黄维看了看太子爷没动,看他神色并没不悦,便上前说道:“傅侍读,你还说做什么?你都快吓死奴才了!”
傅小容眨巴着眼睛,囔囔的说道:“吓什么?我这不都好好的嘛?”
厉青摇了摇头,并没出声,但是看她的样子,身上的伤虽然还是在,但至少脸色都好了许多,不知道她的内伤是谁给治好的,这人要么内力浑厚了得,要么就耗费了一半的功力给她疗伤了。
抬眼看了看太子爷,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耗费一半功力的样子。
傅小容看了看他们问道:“怎么都不出声了?太子殿下?”
难道也被吓傻了?也不对啊,他明明见过她更鲜血淋漓的样子,而且还帮她……
想到之前在床上他对她做的事情,傅小容登时脸发烫,红到耳根子上去。
“……”
黄维和厉青对望了一眼,完全不知道为何她的表情会变得如此……娇羞?!一个大男人娇羞?!
一直站在门口没有靠近的杨琦在她脸红的时候,突然冷冷的出声到:“都退下。”
黄维和厉青愣了一下,随即和房内的宫女太监一同退了出去。
傅小容看着他们一群人都出去,还带上门,房内登时光线暗了不少,没有背着光,傅小容倒是看清楚了杨琦的模样了,平日里整齐高贵的衣袍现在却有些凌乱褶皱了,连一向一丝不苟的头发都有些许的散乱,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双眼一直紧紧的看着她,一眨也不眨,深邃得犹如要将她整个人狠狠吸进去般。
还带着些许的隐忍和傅小容看不明的情绪,房间内安静得过分,傅小容想想他们之前的事情,略微尴尬,又想了想是太子爷救的她,怎么说都要跟人家道句谢,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咳,那个之前因为受伤神志不明,还没跟你道谢。”
说着伸手坐在床上意思意思的揖揖手道:“多谢太子殿下出手相救,还耗费功力为我疗伤,我现在只剩下皮肉伤,内伤已经全好了,这恩情,我会记着,日后一定还的。”
傅小容说完,杨琦并未接话,房间里面再次安静了下来,傅小容越发觉得奇怪,接下来她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总不能说:你救了我,我也给你看光了,我们两两相抵吧?这话她当真说不出口。
转而看到宫女放在一旁的汤药,想来他既然不出声,她就喝药吧,免得彼此无事不出声气氛有点尴尬。
伸手就要去端那汤药,却想不到,刚伸手要去拿,杨琦快她一步,大步的走了过去,修长的手端起那个瓷白的药碗,广袖一拂,就在她床沿边上坐下。
傅小容看着他,面色冷峻,实在看不出他的神情是什么意思,只见他拿起勺子勺了一勺汤药,轻轻的吹凉之后递到她嘴边。
傅小容登时不由自主的往后僵了僵,说道:“太子殿下,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杨琦看着她,没有撤回手,而是语气强硬的说道:“喝”
见他如此,傅小容眨巴了眼睛,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便张嘴喝药,他就这么一勺一勺的喂,她就这么一勺一勺的喝。
其实她很想跟他说她不想这么一勺一勺喝的,因为太苦了,她想着一口闷的话,可能也就哭那么一下子,这么一勺苦一次一勺苦一次的,着实很折磨人,但是看他的样子,她又觉得这个时候她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也不知道这个太子爷在她受伤的期间是不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免得待会说错话了,刺激到他,现在她这副模样肯定是打不过他的,所以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好些。
杨琦将已经见底的碗放回到托盘上,转身握住了傅小容放在被上的手,那手很是纤细,又略微冰凉,杨琦紧紧的握着,看向傅小容说道:“你的内伤不是我医治的。”
傅小容被他握住了手,一时失了神,他的手掌很宽很大,而且很暖,不似她的,但他的手却比她的黑了许多,他手掌能将她的手掌完全包裹住,只留了一节皓腕在外面,他的手比她的黑上许多,这么一握,对比很是鲜明,傅小容想起了集市上卖布料的,将白色布料和灰色布料叠放在一起的时候,那个对比像极了他们这两支手的对比。
听到他的话,傅小容回过神来,怔住:“啊?哦,那是谁医治的?我得去谢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