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军帐内的情况陷入了僵局之中,两人所言皆是有理,事故两人皆无法说服对方接受自己的观点,亦不想退让,一时之间,二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居然双双沉默以待。
可是你们能够在这里沉默,那便的阳宁郡可是没办法沉默的呀,无双寂看了看在帅位之上一言不发的求缘一败,又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同样一言不发的洛嫔烟,咳嗽了一声,开口了:“军临、烟儿,阳宁的局势危在旦夕,真的不容我们在这里慢慢的商议了,要不我出一个主意,可能会有些冒险,但是现在这种局势下,就我看来,也只能赌一赌你我三人的天运了!”
中洲,紫元皇朝北境,阳宁郡。
空气之中弥漫着人体脂肪与沸腾的焦油接触之后那股因焦灼而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恶臭,五米高的城墙上已经满是血污,城墙的下已经慢慢的堆积了一人多高的尸体,有身着黑色铠甲的乾天军团的士兵,亦有身着杂衣的阳宁郡临时征招的义勇青壮。
阳雪心默默的站在了亦被鲜血浸染成暗红色的城墙之上,看着城外那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在那一片人群的中央那面已经成为他永恒的噩梦的黑色虎头战旗正树立在那里,迎风飘扬。
阳雪心咬着牙,恨恨的盯着那面战旗,朝着那个方向吐出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仿佛那面旗帜与自己有着杀父之仇一般。
其实,那面旗帜,或者准确的说,那面旗帜的主人亦或是仆从,与阳雪心确实有着杀父、甚至是灭门之仇。
十天前的清晨,那一天,是阳雪心盼了好久的一月之中难得的休息日,没有功课,亦没有武技训练。当阳雪心还在温暖的床铺上睡得正香的时候,忽然被一阵剧烈的震动给惊醒了。最初他十分茫然的下床,探头探脑的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时候,母亲跑了过来,一向雍容华贵的脸上显露出的是从未有过的惊慌与恐惧,她见自己正衣衫单薄的光着脚站在地上,一脸茫然的看着
她,急忙将自己拥在怀中,一边流着泪水,一边不住的抚摸与安慰着自己,不停的在自己的耳边絮叨着,“没事的,别害怕,没事的!”
阳雪心正在疑惑之间,之间往日里一直是笑容和蔼的看着面对自己的爷爷,今日穿上了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穿过的一件暗金色的铠甲,走到母亲身后,看着哭泣的母亲脸颊抽动了几下,然后以自己印象之中从来没有过冰冷的语调说道,“雪婼,你让开!”
“不!父亲大人,不!”周雪婼死死的护住阳雪心,不住的哀求着自己的公公,“雪心才十四岁啊,况且······您不能!”
“我下的命令是,阳宁郡所有十三岁以上的男丁全部都要编入义勇青壮队,以便在正规军消耗殆尽的时候能够保证城墙上的防御不会出现空缺!”阳雨暝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痛苦,但是依然十分坚决的说道,“现在我们面对的是乾天逆贼的十万大军,若是城破,城中所有人都无法幸免,你。我与雪心,皆是如此!”
“可是······他······”周雪婼依旧不肯放手,她十分的清楚,这次若是放了手,让雪心随着他的爷爷去了,那么自己可能就永远都见不到他了,所以她不息说出一个自己与丈夫一道隐瞒多年的秘密,“他是······”
“雪婼,欲享荣华,便要甘受血劫,”阳雨暝冷冷的打断了周雪婼的话,“当初是你要将雪心推到这一步的,所以现在也由不得你后悔了!”
“您······”周雪婼呆住了,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她呆呆的放开了阳雪心,喃喃自语道,“您都知道了?”
“哼,这个家中什么事情能够瞒得住我?”阳雨暝冷冷的一把拉过阳雪心然后说道,“我默认了此事,只是因为确实认为雪心是个可塑之才,是家族中最能接任阳宁郡侯爵位的人选,但是现在,既然战端以启,那自然容不得他转身避祸!”
说完,阳雨暝再也没有再看自己的儿媳一眼,拉着阳雪心的手,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背后,传来了周雪婼嘶声裂肺的哭喊声,“雪心,我对不起你!”
阳雪心默默的跟在自己爷爷的后面,一路上他已将眼下的局势了解的八九不离十了,现在十万乾天大军忽然袭击,前方的风旋军已经是全军覆没,如今兵临城下,阳宁郡朝不保夕,现在城中凡十三岁以上的男性全部都要做好走向城墙守城的准备,自己亦不例外。
“雪心,若是,你不想,爷爷亦不为难你,但是,这郡侯之位······”说到这里,阳雨暝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对自己的孙儿松了口,“你的选择是什么呢?”
“我的选择是,与阳宁郡共存亡!”阳雪心斩金截铁的说道,“爷爷,既然您已经知道了我是······那您应该也明白母亲这样做的苦衷吧?”
“若非如此,我有岂会容她至今!”阳雨暝哼了一声,不过随即便化作了一声赞许,“不过她的这个选择到底是不错的与欣慰,你确实是一名合格的继承者!”
正说着,祖孙两以来到了距离城墙约莫着百米开外的一处临时搭建的营地之中,在这里聚集了一群与阳雪心年纪相仿的少年,几名稍稍年长一些。身着铠甲,一看便是正规军人的成年男子正在向这些少年发放兵器,并且讲解着什么。
待看到阳雨暝带着阳雪心前来,那几名身着铠甲的军人都是一愣。
“侯爷,您这是······”为首的那人走到阳雨暝的面前,行礼之后便看着阳雪心,犹豫的问道,“雪心少爷他······”
“他已经十四岁了,按令不能免俗!”阳雨暝的语气之中不带任何的情绪,“你安排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