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嫣然自然也是听说过翷飏的大名以及他背后那些传说,不过她一向是对于这些传闻之中的人物往往是抱有这一个怀疑的态度,若不是亲眼见识过,那都谈不上会对他们产生什么特别的看法。不仅仅是翷飏,其实在未见到红棉沁血之前,古嫣然对这位大名鼎鼎的紫元律之宫左丞相同样并不是表现的多么的崇敬与信任。哪怕沙沂在向她提及红棉沁血的时候,对红棉沁血大加的赞扬。
所以在翷飏进入这间屋子之前,古嫣然并没有表现的多么的崇敬甚至是热情,当然也不傲慢,完全就是一个一城之主接见一名素有贤名的学者是应该有的态度。但是当翷飏出现在了这间屋子之中的时候,古嫣然就立即明白,翷飏绝对不能是普通的学者这样的简单了。
当然,这并不是从翷飏的相貌上面得到的信息,说实话,翷飏这一套身黑袍外加黑色面具的装扮虽然是足够给别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的了,但是在古嫣然看来,这种故弄玄虚的人最是让她厌恶。
而令她产生翷飏绝对不简单这种想法的,是红棉沁血以及霖乐烟的在看到翷飏之后的神情。
霖乐烟古嫣然自然是不了解的了,但是红棉沁血给古嫣然的一贯印象便是冷傲、聪慧、镇定,好像不管前面面对的是怎么样的强敌、自己身临如何的困境。慌乱与紧张这两种情绪永远不可能出现在她的脸上一样,但是现在,在见到翷飏的那一刻,古嫣然明显感到了红棉沁血的神色之上透出一丝的紧张与······惧怕?
而霖乐烟呢?她的表情却是隐隐的显得有些兴奋与激动,就好像翷飏不是一个人,而是她垂涎已久的宝藏一样。这倒是不奇怪,作为一名驰名中洲的宣政令人,她都可以为了挖掘骨沙城的辛密而抛弃了一切荣华富贵、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里,现在中洲的传说就在她的眼前,她自然是会露出现在这般枯苗望雨的表情了。
很明显,红棉沁血与霖乐烟都是十分熟识翷飏的,不仅如此,翷飏还是她们十分忌惮的一个存在
“鄙人翷飏,见过骨沙城主古嫣然以及诸位大人!”而引发了红棉沁血紧张的这名黑衣人却是好似并没有看到红棉沁血似的,只是对着古嫣然行礼问安道,“祝古城主福运绵长。”
“翷飏先生客气了。晚辈久仰先生大名,却是一直无缘拜见,今日有幸,足慰平生!”古嫣然自然也不能现在就将自己的心思就这样摆到翷飏的面前,她一边说着话,一边酝酿着语气与神情,既不能够表现的太过于殷勤也不想让翷飏认为自己有眼无珠的在他面前摆城主的臭架子,“只是先生身着黑袍带着面具来见晚辈,倒是让晚辈有些琢磨不透了。”
“呵呵,城主您说话实在是太客气了,”翷飏笑道,“其实您可以直言的,您就是觉得看不到鄙人的真实面貌,固然怀疑我可能不是真正的翷飏是吧?”
“这,这个,先生这是说的哪里话。”古嫣然被翷飏说中心事,顿时显得有些窘迫。
“关于这一点,我想,那边的那位律之宫左丞相应该是可以证明我是否是真的翷飏吧?”就在古嫣然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翷飏将话头转向了自从他进来之后就一直故意不看他的红棉沁血身上,“哎,红棉,你别装作故意不认识我好不好?”
翷飏此话一出,在场众人脸色都是一变,因为他们全部都是知道,红棉沁血最是忌讳旁人单叫她名字前面的“红棉”二字,古嫣然与万安国手下都有因不小心触犯了这一禁忌而丧命的人,现在眼前的额这个翷飏竟然直面称呼她为红棉,而且语气还是这样的随意散漫,那······众人都有些担心的看着一旁的红棉沁血。
再看红棉沁血,脸色有那么一刹那间是不出众人所料的变得铁青,但是很快便恢复如常,只是语气变得极具火药味,“翷飏,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不敢在这里与你动手,你就这样的挑衅于我?”
“古城主,现在您相信我就是翷飏了吗?”而翷飏却是根本不理会红棉沁血所说的话,而是又转脸看向古嫣然。
不相信也不行了!古嫣然看着脸色扭曲明显已经嫉妒愤怒但是居然没有动手的红棉沁血,心中想到。能够让红棉沁血忍让至此,她只能想到一种解释,那就是眼前这个自称翷飏的黑袍男子具有非凡的实力,甚至连红棉沁血都要惧他,那么他的身份便真不是自己有资格刨根问底的了。
况且,红棉沁血刚刚不是已经当场直呼他为翷飏了吗?
“翷飏先生自然不是宵小能够冒充的了的,”虽然已经相信了眼前的人便是翷飏,但是也不等于说自己就需要对他多么的客气了,尤其是他刚刚冒犯了红棉沁血,“不过即便是翷飏先生,见了我律之宫左丞相也是应该有所礼数的吧?您刚刚可是失礼了。”
“呵呵,是,城主说的是。”翷飏温言转身,朝着红棉沁血微微一欠身道,“刚刚翷飏失礼,左丞相莫怪。”
“先生不必客气,毕竟现在红棉沁血已经没有官阶在身,先生未知情由,本就怪不得您。”红棉沁血不想在在这种事情是多耽搁,直接切入了主题,“先生能救季飞阳?”
却见翷飏并不回答她只是站在那里,眼神之中充满玩味,红棉沁血微微一愣,不禁大骂自己急糊涂了,既是翷飏,那又怎么可能有不能救的道理?连忙改口道:“那请先生立即开始救治吧!”
“是啊是啊,翷飏先生,现在季飞阳公子危在旦夕,还请先生尽快救治于他啊!”一旁的古嫣然、万安国等人都起身附和道。
翷飏见众人都一脸殷切的看着他,微微一笑,开口了。
“救他容易,还请诸位带我去季飞阳住处吧。”
片刻之后,翷飏便在一行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安置季飞阳的别院之中。
路上,红棉沁血将季飞阳的大致情况向翷飏解释了一遍,末了她叹息道,“翷飏,你是怎么带学生的?怎么会让季飞阳被人伤成这样?”
“试炼场之中发生的事情,我一向是不管的,毕竟我事后也可以弥补这些伤害,那我又何必扼杀我的学生们的真性情呢?”翷飏满不在乎的说道,“季飞阳根本没有事情,我之所以没有在末海慈航便将他医治好只是因为当时我没有合适的办法将他从墨灵启的手中救下,所以为了避免他在被押解至龙邈城之前受苦,所以便让他保持活死人的状态,原本我是打算等烟儿与无双在龙邈城施法救下他之后在将他唤醒的,没想到半路你横插一脚,将他劫到了骨沙城之中。不过这样倒是比我预想的结果还要好,是故我便立即从末海慈航赶来了。”
“那你就这么来了,末海慈航和你的学生怎么办?”
“末海慈航?试炼结束之后,通过试炼的人全部作为内门弟子进入了轮回试炼场,而其他人全都被顾熙言带走安排了,现在的末海慈航除了赫连星之外便没有其他人了。”说道这里,翷飏忽然转过脸,盯着红棉沁血说道,“你干嘛忽然开始关心起末海慈航和我的学生了?”
“嗯,只是随便问问。”红棉沁血表面坦然的看着翷飏。
翷飏没有再继续深究这个问题,只是充满警告意味的盯了红棉沁血好一会,才转过身,用一种轻快的语气问道,“我们到了吗?”
“嗯,季飞阳就在这间屋子之中,”红棉沁血问道,“你是自己一个人进去啊,还是安排两个帮手啊?”
“这又不是在做手术,还要护士助理的嘛?”翷飏笑着说,“我一个人进去,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就好了。”
说完,便迈步走进了房间之中。
“左丞相,这位翷飏先生真是奇怪,嘴里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名词啊,”古嫣然凑上前有些担忧的问红棉沁血道,“左丞相,他真的能够医好季飞阳公子吗?”
“这一点我可以保证。”红棉沁血信心十足的说,“我们就在这里安等即可了。”
屋内,翷飏注视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季飞阳,半晌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季飞阳,若是我将你从安逸的沉眠之中唤醒,让你再一次独自面对这冷酷的中洲人世,你是会感激我呢?还是会怨憎我呢?
应该是会怨憎的吧?毕竟现在的你即便还没有达到生无可恋的心境,可也只有半步之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