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诗月知道,在这样的戒严令之下,不管是谁来了,眼前的这个年轻军人都没有权利擅自让自己进入靖阳郡,而必须通知郡侯靖承昌,让他做决定,于是也并不为难他,默默的走到了一旁,静静的等待着。
千梦和素羽似乎是有些不忿,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龙诗月用眼神制止了,再看到宫羽芊一行人也没有任何异议的站在一旁与龙诗月一起等待结果,这样一来,她们也没有立场再说些什么了,只能够跟着站在一旁。
不一伙儿,靖阳郡城楼里端忽然出现的一阵骚动,随后,原先还显得十分拥挤的城墙便被迅速的分出了一条大道,一群身着红、绿色官服的靖阳郡官员神色紧张的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头戴黑玉冠,身穿紫色蟒袍,神色阴鸷的中年男子,一见到龙诗月,便立即走上前,在龙诗月身前十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然后躬身行礼道:“靖承昌见过爵爷。”
龙诗月是见过靖承昌的,对他可以说是十分的熟悉了,但是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却是给了她一种陌生的感觉,比起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靖承昌明显消瘦了很多,也显了不少的老态,不仅如此,脸上不复以往意气奋发的模样,变得阴鸷而忧郁起来。
龙诗月见到靖承昌的变化大感意外,不过一想到之前宫羽芊探听到的消息,心中便隐隐知道,也许,之前宫羽芊探知的情报,应该是可以确认无疑的了。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只好先将靖承昌扶起来,然后轻声说道:“靖伯伯,你如此多礼做什么,这里没有什么伯爵,只有你的诗月侄女啊。”
一听这话,宫羽芊豁然开朗,难怪龙诗月不担心这位靖阳郡郡侯与功德林的人沆瀣一气了,原来这本来就是她······嗯,确切的说,是龙渊太岁的人啊。
“爵爷说笑了,现在爵爷是紫元五宫廷亲册的伯爵了,而靖承昌只是一个子爵,怎么能够做出狂悖越举之事呢?”靖承昌连连摆手称其不敢,但是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来,他很受用刚刚龙诗月给他的尊敬,“爵爷,还有列为贵客,请入城吧。”
宫羽芊自然是不会想要在这里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过靖承昌是何等的人精,自然看出来了,龙诗月对这个白衣少年的恭敬,在加上包括这个冷傲清丽的白衣少年在内的跟着龙诗月的人确实都气度不凡,一看皆不是池中之物,所以便愈发的恭敬的将几人全都请进了城中。
来到靖阳郡的郡侯府之中,龙诗月便斟酌着措辞问靖承昌道:“靖伯伯,这靖阳郡之中,为何戒严了呢?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一听这话,靖承昌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痛苦的神色,不过这样的神色很快便被他掩饰住了,随即笑道,“靖阳郡的一些内部问题罢了,爵爷不必挂怀······爵爷到我靖阳郡所谓何事呢?”
“这个······之前我在给您的拜帖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龙诗月说道,“我现在是功德林的监督主事,自然是来上任的了。”
“去功德林上任?”靖承昌一听龙诗月这样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之色,问道,若是去功德林,那您可以直接前往功阳山峪啊,您为何还要前来靖阳郡呢?”
“那自然是因为我不想直接去功阳山峪,”龙诗月说道,“至于为什么要来靖阳郡的话,那自然是有事请靖伯伯帮忙了。”
“哦?什么事情?”靖承昌问道。
“我想请靖伯伯以靖阳郡郡侯的名义召功德林现在的几位主事人前来靖阳郡,我想在靖阳郡和他们见上一面,顺便,要和他们当面处理一些事情,”说到这里,龙诗月便看到靖承昌的脸上出现为难的神色,不禁好奇的问道,“靖伯伯,怎么了,召集功德林的主事人到靖阳郡议事不是你这个拥有功阳山峪的所有权的靖阳郡郡侯的权利吗?您为何为难呢?”
“召集他们,没有任何问题,”靖承昌说道,“但是爵爷你的根本目的是要那些功德林的人毫无疑心的来到靖阳郡吧?”
“是这样不错,”龙诗月奇怪的问道,“难道您的召集会让他们起疑心?”
“是这样不错,因为马上就是靖阳郡向功德林交岁供的时候了,”靖承昌苦笑道,“以往的这个时候,我躲功德林的人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主动的召集他们呢?所以如果我召集他们来靖阳郡,他们绝对会因此起疑心的。”
“岁贡?”龙诗月有些疑惑了,“按照紫元皇朝的律法,地方州郡确实是要向当地所属的儒门文脉交纳一定的岁贡,但是我记得只有州郡一年收入的一成啊,怎么会让你如此为难呢?”
“这您就不知道了,功德林向我们收缴的岁贡是一成都不要的。”靖承昌面色忧郁之中带着一丝些许的恨意,“他们不要钱,直接要人。”
“要人?”龙诗月有些没有搞明白靖承昌的意思,“要什么人?”
“功德林每年都会以招收弟子的名义要求靖阳郡向他们提供三名童男和三名童女,以抵消当年的岁贡,起先我并没有察觉出有什么问题,还一度十分高兴靖阳郡能后省下这样一笔价值不菲的开销,但是慢慢的我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被带上功德林的那些孩子们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人们的眼前,而让人惊讶的是,这些孩子的父母居然一点都不担心这些孩子的境况,都说他们的孩子遇上了机缘,被儒门高层看中,已经成为修行者了。
别人不知道功德林的内情,但是靖承昌却是知道的,这功德林虽然是中洲儒门六大文脉之一,但是随着文渊岁龙岛的不断崛起,功德林早就明里暗里的被打压的很惨了,哪里还能够培养出修行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