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声问题就不劳烦大哥替我考虑了,名声这事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与我何用?你若劝得了我爹与你们一同离开,让他回去跟爷奶他们一起,免得被我的名声所累,我无所谓,只是一条,给我娘的休书拿来便可。你应该也知道我奶是巴不得我娘被我爹休了,我也是盼着呢,你若能劝得了,那可真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至于我的弟弟,他以后人生路还长,说不定也能光宗耀祖,等他娶亲只怕还有好些年,人都是健忘的,那个时候谁还记得咱们家的这点儿破事,大哥你过于操心了。爷爷真的后悔了,就让他老人家请了里正和村长来,亲自来与我说项,说不定我一感动,断亲的文书也就作罢了,口说无凭我不信,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
苏世清第一次遇到这般难缠的女子,名声与她像是狗屁,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苏三郎刚刚还有些激动的心,在听了苏金蔓说的后,顿时也平静了,金蔓果真是恨上他了,都盼着他与秀荷分开了,难不成上次是真的把闺女伤透,他很后悔自己的摇摆不定,伤害了秀荷,伤害了爱他的女儿。
“世清,你就说你来干嘛的,断亲的文书都过了衙门了,也反悔不得了,这事不是你一个小孩子掺和的,我还是你三叔,遇到困难了来家说一声,三叔能帮就帮,不能帮也是没办法,如今这家金蔓说了算,我是个没用的,惧内又惧女。”
苏世清顿时愣住了,不敢相信三叔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苏金蔓看着有些发愣的苏世清,她正要下逐客令,苏世清用他晦暗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她,声音放得柔然了些。
“你看看奶多大年纪了,你的心咋就那么硬,别人家能送个节礼,你给爷奶送一份安慰安慰老人家的心,不行吗?两个老人家在家里年肉都快吃不上了,你们知道不知道?”
苏金蔓看了一眼精神气十足的苏老太太,刚刚跳起来那骂人的功夫可不减当年,现在卖什么惨,她不吃这一套。
“大哥,你要这么说,我可就要与你掰斥掰斥了。断亲的时候拿了一百两银子,后面我娘陆陆续续少说也有二十两银子送过去了,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么银子在村里意味着什么?别说买肉了,买头猪都有多的了,那么的钱干什么去了?正好奶也在这儿,你当面问问,看我说的有假话没?”
苏金蔓的话让苏世清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没想到小小的村姑居然什么都会了,连算数都这么强悍,问奶还不如问自己,这些钱的大头不就是自己拿的吗?
苏老太太看到孙子被苏金蔓怼的无话可说,当即就要说话,被苏世清拦住了。
“小妹,你又不是差这一两二两的人,怎么非跟爷奶把账算的那么清楚呢?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买的肉和爷奶自己买的,能一样吗?”
苏金蔓被他气的笑出了声。
“不都是猪吗,还能不一样?难不成我买的镶了金边儿。”
“你买的是孝心,明白不明白!”
“别跟我提孝心,我们的孝心还不如地上的泥,奶是怎么多我的,又是怎么对你的,这我就不说了,谁让我是个女孩儿呢?可我弟怎么说也是苏家正儿八经的孙子,这么多天,没见爷奶过来瞧瞧,哪怕是给个一文钱的红包,我爹和我娘难不成还能亏了他们两位老人不成?”
说了半天,不就是为了一篮子肉,堂堂的读书郎真的白瞎了,一点儿书生的骨气和傲气都没有,即便考中了,也成不了大事,心里的话也说了,不过是一块儿肉,她就当是给了左邻右舍,也不是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