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院。
殷重华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就听说早膳已经端来了。
他从小厮手中接过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在院子里稍微走了走散了散热,就披上玄色的外袍,走到饭厅。
结果刚跨进门槛,他就看到了托腮坐在长桌边的南宝姝。
一身白衣的美人纤纤素手轻托香腮,眨巴着大眼睛打量着饭厅里的装饰,漆黑的眼珠像水洗过的黑琉璃一样滴溜溜转,灵动而美丽。
这样宁静又美好的画面,殷重华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他不仅没有被惊艳,反而皱起了眉头。
“她怎么在这里?”
殷重华侧眸问身后的小厮。
明明南宝姝就距离他不到两丈远,可以直接对话,可他却偏偏要问身后的小厮,好像连话也不愿意与南宝姝多说一句。
真是将对南宝姝的嫌弃表现得一览无余。
好在南宝姝也不在意殷重华的态度,他的冷漠嫌弃伤不了她分毫。
南宝姝站起身行礼,然后望着殷重华,笑得又软又甜:“王爷这话问得好生奇怪,新妇过门第二天亲自下厨给夫君做早膳是你们大殷的规矩,我既然嫁给了王爷,自然得入乡随俗。”
殷重华站在门口冷冷睨着南宝姝,“这是恩爱夫妻之间的规矩,你觉得对于你我,适用吗?”
南宝姝望着他笑:“适用啊,虽然王爷你不喜欢我,可我喜欢王爷啊,咱们也算半个恩爱夫妻了吧?”
“……”
殷重华就从没听过这种谬论。
什么半个恩爱夫妻,将她人砍掉一半行不行?
殷重华嫌弃地看了眼南宝姝,转身就要走,“既然你在这儿碍本王的眼,那本王去别处。”
南宝姝笑眯眯望着他的背影,“王爷不喝一口鱼汤再走?若是让太后娘娘知道了,她老人家怕是会伤心呢。”
殷重华脚步一顿,回头淡淡看着南宝姝。
这女人是不是只会狐假虎威这一招,怎么又把母后搬出来了?
南宝姝才不管他是什么眼神,兀自低头盛着鱼汤,慢悠悠说:“难为她老人家一大清早就派了心腹来看我,还送了我一大堆宫中珍宝,提点我来为王爷做早膳……结果我这个儿媳妇倒是乖乖听了她老人家的话,她儿子却不听啊,也不知她老人家会不会难过……”
殷重华听到太后娘娘居然让人来给南宝姝送东西,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他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南宝姝,然后扭头看着身后的小厮,“母后派人来过府里了?”
小厮冬青垂眸回禀:“是,王爷,来的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太监总管,常公公,人刚走两刻钟。”
殷重华皱眉,“为何不禀告本王?”
冬青偷偷抬眼看了看王爷,“太后娘娘不让告诉王爷您,还说……还说……”
殷重华睨着冬青,“说什么了?”
冬青小心翼翼地问:“王爷,您是要听太后娘娘的原话,还是奴才自己总结一下转述给您听?”
“……”
殷重华额角青筋直跳,看来母后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听话。
可是,他就是想听母后说他什么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母后原话怎么说的?”
冬青顿时挺直腰板,作出一副霸气女子的作态,冷哼道:“传哀家原话,谁也不许将此事告诉战王。哼,哀家那小儿子是什么狗脾气哀家最清楚,让他知道哀家竟然派人去关怀他媳妇儿,他肯定会偷偷让人将府门紧闭,不许哀家的人进门,说不准啊,还会去找他媳妇儿麻烦……他都能干出派遣刺客去吓唬他媳妇儿的事,还有什么是他干不出来的?”
冬青学完了,忍着笑立刻低头恭恭敬敬道:“王爷,这就是常公公转达的太后原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