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洛回房还是睡不着,便叫秀儿备了纸墨,看千洛没有睡意,秀儿说要留下伺候,被千洛回绝,遣下去歇息了。
一盏孤灯,一个人影,回想这两三年时间的点点滴滴,千洛觉得仿佛过了几百年一样。
一张张素白的覃纸被黑色的字填满,千洛一张张写着,不知疲倦,不知辛苦,一个动作,一个表情,一点一滴都不放过,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被自己记住一样。
随着天一点点明了,烛灯燃尽,蜡油从烛台滴落堆积,她已经哈欠连天了,可是她还是不想停下。
好像如果停下,那些没有被写上去的就会被遗忘一样。
随着光透过窗子照到桌上,千洛终于停下了笔。
一指厚的一摞纸密密麻麻被写的满满当当的码在手旁。
千洛放下笔,把手下那张纸拿起吹了吹,随着墨迹的风干,千洛把它和那摞放在一起,把那一摞拿在手中,千洛一头扎在那纸上,贪婪的吸着那纸墨香,心中是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千洛趴在那摞纸上,眼皮都要抬不起来了,很快便揽着那纸趴在桌上睡了去。
秀儿轻手轻脚的来到门前,侧耳倾听屋内什么动静也没有,微微皱眉,又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不一会又返了回来。
伸出手轻轻敲了敲门,屋内没有动静传来。
秀儿缓缓的推开门,只见千洛趴在桌上睡得今夕何夕,而一旁的烛台堆积的烛液都能看出千洛一夜未眠。
上前一步,千洛听到细微的动静,动了动,抬起头来。
揉了揉眼,睁开一条缝,看到秀儿蹑手蹑脚的站在门口,千洛伸了个懒腰声音略带沙哑的开口:
“你怎么来了?”
秀儿看千洛醒了,赶忙上前福了福身。
“慕容复派了人来催了几番了,属下敲了敲门,没动静便进来了,您这莫不是一夜没睡吧?”
千洛打着哈欠抹去眼角的泪珠点了点头。
秀儿脸上挂着担心。
“主子这样对小少主可不好,您该多休息才是。”
千洛敷衍的点点头。
“慕容复派人来了?”
“嗯,来了三番了,若是您再不去,恐怕他自己要亲自来了。”
千洛没睡好,满脸的萎靡不振。
呆呆的点点头,伸手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我去取水来,主子洗把脸吧。”
说着已经麻溜的开门退了出去。
再回来,千洛已经把那些纸张整理好了。
不一会,千洛从房内出来直朝院外走去。
出了院知道慕容复在正厅等,千洛带着秀儿直朝正厅而去。
千洛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下人看此更是敷衍的行了礼便匆匆退去。
一进正院,邓州远远看到慕容络纤的身影便上前几步,规规矩矩行了礼站在一旁微微垂着头道:
“大小姐稍等,待下人通报侯爷。”
很快一个小厮从屋内跑来。
“大小姐请!”
邓州也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却没开口。
千洛面无表情的带着秀儿踏过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