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夜市以后，凌寻和慕川往前走，就听见前方的广场上传来一阵喧嚷的声音，有人正跪在广场中央求婚，附近围着许多看热闹的人，很多人都在起哄大喊：“嫁给他——嫁给他——”

凌寻看着被众人包围在中间的女生，她抱着一束玫瑰花，满脸惊喜甜蜜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凌寻看着这一幕，忽而想到了之前在黔南发生的事情，她缓缓垂下眼眸，眼中的神色沉寂了下来。

慕川看了眼广场上的人，随即挪开目光看向身旁陷入沉静的女孩子。

过了小片刻，凌寻就感觉脑袋被人轻轻摸了一下，她抬头看过来。

慕川指着附近最高的一幢金碧辉煌的钟塔，问她：“小丫头，想不想去上面看看？”

凌寻看着这座高耸的钟塔，听慕川这么问，她有些疑惑道：“可以上去吗？”这座钟塔的入口有警卫守着，寻常人是不允许入内的，他们刚才路过的时候，她就看到好多人被拦在门口。

慕川敛眸一笑，他没说什么，牵着凌寻来到了这座钟塔附近，他们来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慕川停下来，他转身看着身后不明所以的凌寻，抬起一只手来轻轻遮住她的眼睛，他微微倾身在她耳边一笑，缓慢道：“闭上眼睛。”

凌寻虽然不清楚他要做些什么，但她还是顺从地闭上了眼睛，没有多问。

她闭上眼睛之后，没过多久，就感觉身体被人腾空抱起来了，她一愣，下意识地睁开了双眼，但下一秒，眼睛就被一只手盖住了，耳边传来慕川温和含笑的嗓音：“偷看可不乖哦。”

他话音刚落，凌寻就听见耳边传来‘呼呼’的疾速流动的风声，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高速移动，眼睛不能视物以后，安全感顿失，她靠着慕川，手轻轻握着他的手臂。

半晌后，耳边的风声逐渐平静，周围的空气也跟着静止了，慕川抱着她停了下来，过了会儿，凌寻就听到他说：“小丫头，可以把眼睛睁开了。”

听言，凌寻这才睁开了双眼，她一睁眼，就看见近在咫尺的巨型时钟，她看着眼前这座金光璀璨的钟楼，忽地愣了下，随即转头看向前方，整座申城的夜景尽收眼底。

眼前霓虹绚烂的光景像是另外一个世界，凌寻的视线怔了怔。

好厉害……

虽然已经不止一次见识过慕川这项瞬间移动的能力了，但每次领略过后都还是忍不住感到震惊。

这座钟塔是附近最高的建筑，顶层的温度有些低，风吹过来能让人感受到阵阵冷意。

慕川抱着凌寻坐在钟塔顶层凸出的平台上，将带来的外套裹住凌寻瘦小的肩膀，目光一抬，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的世界，神情有些怔忡的模样，他好笑地勾起唇，抬起手缓慢地抚了下她柔软的脸颊：“看傻了？”

闻声，凌寻回神看过来，眼睛格外明亮：“前辈，这个我也能做到么？”

她看着他，眼睛黑亮莹润的，眼中的神色格外纯粹，像极了家里那只小白狗每次见到肉骨头时流露的眼神，他一笑，凑到她耳边说：“这个，得看人。”

“……”

好吧，她确实还没有这个本事。

凌寻转头看向外面的世界，登上最顶层后，视野顿时变得开阔起来，眼前的景色更加辽阔壮观，江对岸鳞次栉比的建筑群都变得非常渺小，江河里倒映着绚丽多彩的霓虹灯火，水面微光粼粼，像星河坠入人间，被江水盛住了光芒。

宽阔辽远的天际在这一刻突然离得很近，夜幕深邃，一轮弯月明亮清朗，似乎一伸手就可触及。

周围很安静，除了偶尔掠过的风声之外，就只剩下头顶的巨型时钟转动时发出的轻微齿轮声，远离了这座城市的喧嚣吵嚷之后，凌寻的心慢慢地清静了起来。

俯瞰着这样迷人的景色，好像在这瞬间就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忘记了所有一切的烦忧和执念，忘记了自己一直在坚持的事情……因为最近这种种事情而导致的繁重心情在这一刻也跟着轻松辽阔了许多。

现在的她，就像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正在和自己喜欢的人悠然自得地欣赏风景，凌寻怀着这样的心情，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眉目不自觉地弯起一道温和秀雅的笑容，她轻声道：“前辈，我感觉现在好像在做梦一样。”

她脸上的笑容明亮柔软，就像她这个人给别人带来的感觉一样，慕川也笑，他抬起手来，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抚上她含笑的唇角。

两人靠得很近，慕川抱着她坐在身上，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唇，他看着面前的女孩子渐渐泛红的脸颊，一笑，放下手来，微微倾靠过去，吻了下她的唇。

“还觉得是梦么？”

慕川的眉眼勾着浅淡的笑意，他的眼睛轮廓生得极精致漂亮，带着温和的笑意时，让人能就此跌入他的眸中，陷入万劫不复的轮回里。

凌寻脸颊泛红，她轻轻抿了下酥麻的唇，虽然截至目前为止，她和慕川之间的事情让她仍有种不真实感，但她此刻看到他眼中温柔明朗的笑意，忽然就接受了自己此时的心跳声里蕴含的情愫以及欢喜。

心底忽而生出了一个愿望，好想就这样一直和他待下去。

见她一直呆呆地望着自己，慕川伸手触碰了下她的眉眼，温柔地勾起唇：“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