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挥着冰刀,不管不顾地袭向士兵们,一阵寒风扫过,结界里的士兵死伤大半。
凌寻缓过劲来,她将自己的手臂从结冰的地方拽了下来,她身形一闪,就来到了妖怪面前,挡下它横扫人命的冰刀。
“我知道很痛苦!”凌寻边喘着气边大吼道:“但你必须控制自己!不要让妖性控制你!”
她挡着冰刀,心脏源源不断地扩散着热源,原本有些无力的四肢像是被注入了新的能量,凌寻拼尽全力跟妖怪抵抗,“我知道这样做并非你的本意……”
她挥开妖怪的刀,新月寒芒一闪,她将面前这只庞大的妖怪击打到结界的边缘,她咬紧牙关,盯着妖怪漆黑空洞的双眼,喊道:“你给我清醒一点,别让自己沦为跟它们一样的怪物!”
一阵强劲的能量从凌寻的体内迸发出来,一直传递到手上,新月的刀刃寒光闪烁,逐渐被一层红色的气流覆盖,妖怪被她压制在结界边缘上,痛苦地发出了一声咆哮,身后的结界开始出现了一丝裂痕。
结界外面。
夏成焱看到面前这个球状物‘咔’的一声开始出现了裂缝,像破壳似的,缝隙沿着球体蔓延开来,他心头一惊,刚想喊慕川躲开,转眼就看到人已经在老远的地方站着了,他也赶紧闪身过去,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慕川这丫的太不仗义了!躲开的时候也不顺便喊他!
慕川看着不远处这个由结界形成的球体布满了裂缝,半晌后,球体像被点燃似的‘砰’一声爆开,一道强韧无比的红色气流从四分五裂的结界里疾速蔓延开来,慕川看了一眼,提着身旁的人闪身来到了一处楼宇上,躲开了这道红色气流的袭击。
夏成焱正呆愣地看着球体爆炸,他还来不及反应,转眼就被人像提鸡仔似的拎起来了,他回过神后,没忍住骂了声:“靠,慕川你丫的,把老子当成什么了!”
慕川随手一甩,将他扔到一边去了,结界破碎以后,晶莹的碎片飘散在空气中,一只体型庞大的妖怪掉了下来,一并摔下来的还有数名士兵。
慕川身形一闪,接住了一个从空中掉下来的人。
夏成焱被慕川像垃圾一样扔到一旁去,脾气瞬间就上来了,他冲了上来,正想要发火的时候,就看到倒在慕川怀里的人,凌寻紧闭双眼昏迷过去了,脸上血迹斑斑,身上也沾满了血。
这么一看,他才发现四周也倒着数名士兵,陈副司令也在其中,夏成焱赶忙过去将司令员扶起来,他伸手往他鼻间一探,还有呼吸,他扭头看向倒在废墟里的妖怪,伸手按住了腰间的枪,可很快,他就发现这只妖怪的气息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喂,慕川,你刚才问我失踪的人里有没有用冰的能力者,是什么意思?”夏成焱忽然问。
慕川蹲下身,将凌寻放在自己腿上,他腾出手来将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闻声,他慢悠悠道:“意思不是很明显了么,这只妖怪是人变成的。”
虽然心里已经有所预感了,但听他这么说出来还是让人感到震惊,夏成焱怔了怔,他看向倒在地上的妖怪,这是……人变成的?
慕川将凌寻重新抱起来,好心提醒道:“啊对了,如果你们不想杀自己人的话,就联系其他五个地区的人赶紧停手吧。”
夏成焱倏地回过神来,他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联系总部,电话被接通后,他立马将这边的情况汇报了一遍:“我请求总部,让其他五个区域的人立刻停止跟妖怪战斗!”
通话结束后,他放下手中的陈副司令,立马跑到妖怪身侧。
妖怪倒在地上,身躯因为遭受到巨大的能量冲击暂时动弹不得了,一双空洞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天空,忽然有眼泪流了下来。
夏成焱头脑一震:“喂,你是林松吗?”
“喂……”
……
贺家后院。
小泉看着一道拳头往自己这边挥过来,他慌慌张张地闭上眼睛,伸手挡住自己面前。
贺秦将拳头停在孩子面前,见他害怕地缩着身体,过了几秒,他放下手中的拳头:“走神了?”
小泉睁开眼睛,看到贺秦将拳头放下了,他想到自己刚才的害怕行为,小脸就红了起来:“对不起,爸爸……”
贺秦递了条毛巾给他:“在想什么?”
小泉接过父亲递来的毛巾,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爸爸,你刚才出招的动作太酷了,看得我都忘记要躲了……”
贺秦看了他一眼,小男孩腼腆地摸着脑袋,他收回视线说:“练拳切忌分神。”
小泉立马点头:“我知道了爸爸,下次不会了。”说完,他跟随贺秦一起进到后院的屋子里,在茶桌前坐下,“爸爸,我可以问问你是几岁开始练拳的吗?”
贺秦清洗着茶桌上的杯子,给他倒了杯热水:“也是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小泉握着杯子,他笑道:“爸爸,那你好厉害啊。”
“没什么,勤学苦练,你也能掌握。”贺秦给自己泡了杯茶。
“嗯!爸爸,你今天教我的我都记住了,我会好好练习的!”小泉握着拳头给贺秦展示了一下,稚气的脸庞展露的笑容充满童真:“我也要早日成为像爸爸你这样厉害的人!”
“像你爸一样厉害做什么。”沈琼刚走近就听到他们在这里聊天,她笑着走了过来,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爸爸和妈妈就希望你能平安健康地长大,这样就很好了,对吧,老贺?”
贺秦抬起茶杯喝了一口:“嗯。”
“这样不行,我还是得变成一个厉害的人,这样等你和爸爸年纪再大些的时候,就有人能够保护你们了。”小泉正色道。
沈琼被他逗笑了,她捏了捏他的鼻子:“行行,我们小泉将来会成为一个厉害的人。”
小泉撇了撇嘴:“妈妈,我是认真的……”
他们在后院待了一段时间,傍晚的时候,小泉就被沈琼赶去洗澡了。
后院安静下来,沈琼看着给自己煮茶的丈夫:“你最近怎么了?”
贺秦看过来,沈琼接着道:“感觉你心里好像窝着点事儿。”见丈夫不答,她又试探性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贺秦放下了手中的茶具:“没事。”
沈琼和他做了二十多年夫妻了,非常了解他的脾性,他越是这副模样,那就越能说明在他心里头的不是个简单的事情,但既然丈夫不愿意说,她也不再追问了,只道:“如果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可以跟我说说,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你的忙,但帮你疏导疏导还是可以的。”
贺秦拍了拍妻子的手,浅笑道:“好。”
“我去做饭了。”沈琼边起身边说:“天气冷,早点吃完好休息。”
沈琼离开以后,后院的茶室里就只剩下贺秦一个人,他静坐在茶桌前,看着面前的漏壶一点一滴地往下淌着茶水,静默了许久没动。
但愿是他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