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山明和孟雨眠收拾好行囊之后就准备启程返回总局了,孟雨眠被人先行抬上了救护车,武子等人亲自送他们到机场,高楠因为要执行任务,没有一同前去,他是在分局门口跟穆山明道的别。
高楠在他临行前还打趣道:“喂,早点把人搞定了,兄弟下次见面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穆山明给了他一脚:“给老子滚!”
高楠大笑地躲开了:“山高水远,多保重,后会有期了。”他刚说完这话,正准备离开,余光就瞥见一个东西往自己这边飞过来,他伸手接住了,是一块黑色的晶石。
这是之前执行任务时穆山明跟他比赛赢了,他送给他的战利品,高楠接下这块晶石,看过来。
穆山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破石头收好了,老子不稀罕。”
高楠笑了,他喊道:“喂!”
穆山明顿住脚步,刚才扔过去的那块晶石裹挟着劲风朝他飞过来,他脑袋一偏,伸手接住了。
高楠在他身后朗声笑了:“这块石头你收好,下次见面的时候老子会把它赢回来的。”
穆山明脸色一沉,没说什么话,将石头一收,就走了。
“喂!”高楠又喊了他一声。
穆山明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他转身不耐烦地骂道:“干屁!”
高楠也不介意他的态度,他收起脸上的笑容,看着他:“别死了,这是真心话。”
穆山明应对不来这种煽情的场面,他格外不自在地挠了下头发:“草!”他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老子命大得很,阎罗爷来了也要不了老子的命!快给老子滚!”
他们去了机场,武子等人也上来轮番告别,穆山明最不擅长应对这种场合了,他在这些人凑上来的时候一人给了一脚,搞得他们没有人再敢上前来了。
上了飞机,就要和这个地方告一段落了,孟雨眠躺在床上,看着舷窗外的场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和这个地方的人和物都产生了感情,这会儿要离开了,心里总是会有些不舍的。
飞机起飞的时候,舷窗被拉下了,孟雨眠将视线收回来,想到这大半年来发生的事情,心情多了许多变化,早已不再像来时那样陌生和忐忑了,她来这一趟,经历了生死,好像有些事情已经能想通了。
她突然觉得人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就像在踏上这趟旅途之前,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会经历这许多的事情,心境会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孟雨眠将这些思绪收起来,想到即将返回总局,还有那里的人和事,她看向独自坐在一旁的穆山明:“寻寻还不知道我们要回去呢,你说她看到我们会不会觉得很惊喜?”
穆山明淡淡地应了一声“嗯”,他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她的心电监护仪。
孟雨眠突然想到什么,她“啊”了一声:“我忘记带一样东西了。”
“什么?”穆山明看过来。
“你前两天送我的花啊。”孟雨眠像故意捉弄他似的,朝他笑道:“我原本还想带回去给寻寻看的呢,你这家伙竟然会买花送人,这种难得一见的事情当然也要让寻寻见证一下啦。”
穆山明脸色一黑:“……”
他们两人归队的事情,孟东宪第一时间就从政治厅主任那里知道了,他这会儿正坐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务,偶然看到了桌面上的日历显示的日期。
外面有人敲门,孟东宪将视线从日历上挪开:“进来。”
助理推门进来,他将需要签字的文件放在孟东宪的桌面上:“厅长,这些文件需要您过目。”
孟东宪将这些文件拿起来一一过目签字,助理将这些签好字的文件拿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看了眼坐在桌前的孟东宪,询问道:“厅长,之前待在北部分局的两名同志今天会返回总部,您要去给他们接风吗?”
孟东宪低头处理公务,闻声,他头也不抬,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道:“有安排人去接他们吗?”
助理点头:“主任已经安排人去接了。”
孟东宪没再提这件事,他转移话题:“接下来什么行程。”
助理看了下他的行程表:“三点的时候要给政治厅的新人开会。”
三点。孟东宪看了眼时间,差不多是时候了,他放下手中的笔:“先去会议室准备一下。”
助理见他这副模样就是不打算去接人的意思了,他没再多言,点头应道:“是。”
孟雨眠和穆山明乘坐的飞机在下午三点十分左右在总局附近的停机坪降落了,政治厅的主任安排了专人和医护人员过来迎接。
孟雨眠回到总部之后第一时间就被送去了医疗室,穆山明则跟随指引去了指挥部复命。
夏成焱也知道他们回来的事情了,他交接完任务之后,就来了医疗室探望孟雨眠。
孟雨眠待在病房里,总局的医生刚帮她检查完身体,她转眼就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人,有些惊喜道:“焱哥。”
夏成焱给她带了束花,他边走过来边笑道:“好久不见呀,小眠。”
“哇谢谢焱哥!”孟雨眠接过花束,她也笑起来。
“身体怎么样?”夏成焱关心道:“大老远回来,累坏了吧。”
“有点点累,不过还好。”孟雨眠笑说:“我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医生刚才说再休养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
“那就好。”夏成焱说着,话锋一转,称赞起她来:“小眠,你们在北方的事情我可听说了,你这回厉害了,救下了那么多人的性命,还独自一人跟妖怪战斗……你这些英勇事迹加起来,总局这回不得给你颁发一个奖章才行。”
孟雨眠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摸了摸头道:“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厉害,只是尽了自己的分内事而已。”她放下自己的手,看着夏成焱说:“焱哥,我在跟妖怪战斗的时候,想到了你之前跟我说的,生命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是最宝贵最稀缺的。”
孟雨眠垂下目光看着手里盛放的花束:“我在那瞬间,好像突然能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在战场上,生死就在一瞬间,他们这些人都只有一条命,必须要时刻保持认真警惕,将自己的生命死死地拽在手里,因为人死了就真的不能复生了。
如果只是将自己的生命搭进去倒无所谓,有时候更糟糕的是会连累同伴也跟着一起赔上性命。
夏成焱听完她这番话,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欣慰道:“经历了这些事情,我们小眠也长大了啊。”
穆山明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这一幕,他眼神顿时一沉,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喂,你们在做什么!”
夏成焱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他转头看过来,就看见穆山明摆着一张臭脸走进来,他扬了下眉:“哟,你这臭小子也回来啦。”
穆山明没搭理他,他走到病床前就瞟见孟雨眠抱在怀里的花束,心里一沉,莫名地感到不爽,他睨了眼病床另一侧的夏成焱:“你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