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寻未果,夏成焱迅速折返回去,同伴倒在地上,身上的血管曲张,他面色狰狞地抓着自己的脸庞和脖子,这些地方很快就被他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夏成焱将同伴扶起来:“喂,你振作点!”
这人的身体正在急速发生变化,他的脸庞转瞬就布满了青筋,眼球整个凸出来,五官逐渐扭曲了原有的形状……夏成焱经历过前段时间人变妖的事件,知道这是什么征兆,他心里顿时生出一阵愤怒和无力:“草!”他转头看向四周,就发现树丛底下有一道注射器,上面还沾着零星血液。
夏成焱找了根绳子将同伴捆了起来,然后立马联系总局。
总局很快就派人来到了现场,他们在现场采集线索,并将夏成焱发现的这根注射器回收。
夏成焱走到变成妖怪的同伴面前,他招呼了几名后援队的成员:“你们几个过来帮下忙。”说着,他正准备上前把同伴抬回去的时候,就听到后援队的队长说:“同志,总局命你,将他……就地处决。”
夏成焱蓦地一怔,似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他豁地转头看过来:“你说什么?”
队长沉默地垂下视线,语气沉重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他刚说完,面前一阵风过,他的领子就被人揪住了,夏成焱目眦欲裂地看着他,大声吼道:“你他妈再说一遍!那可是人,是我们的同伴啊!”
旁边的队员纷纷上来帮忙将他们两人拉开,后援队的队长能理解夏成焱的愤怒,他也同样深感无力,“人一旦变成妖怪就回天乏力了,总局说,将他就地处决是最好的结果,他自己估计也不愿意变成这副模样去伤人……”
夏成焱听完他这番话,像被人当头敲了一记,整个人忽地怔了怔:“这么说……之前那些人都……”上次的事件发生后,他并没有关注后续发生的事情,一直以为那些变成妖怪的人都被总局关在地牢里,他以为总局会想办法拯救他们的。
队长沉痛地摇了摇头:“没办法,总局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知道这一事实后,夏成焱的血液突然泛起了彻骨的寒意,他逐渐松开了队长的领子,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妖怪的怒吼声!
妖怪挣开了身上的绳索,它从地上站起来,对着天空咆哮了一声,它身旁的后援队成员立马四下逃窜,队长见状,立马指挥手下的队员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夏成焱捏紧了拳头停在原地没动,妖怪来到他身后,它伸长了手臂朝他挥过来,一阵劲风袭过,妖怪就看到自己攻击的地方已经没人了,夏成焱闪身来到妖怪背后,他看着面前沦为妖物的同伴,将手抬起来压在自己的枪上,他咬了咬牙,将手放下,他还是做不到亲手杀掉自己的同伴!
妖怪的攻击袭来时,夏成焱躲开了,他闪身来到妖怪面前,抬起拳头朝同伴挥了一拳:“你给我清醒一点!”
妖怪挨到他的拳头,往后退了几步,它愤怒地吼了一声,伸长双臂去抓面前的人,夏成焱的速度快得就是瞬息之间的事情,妖怪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几下的功夫,它就被揍倒在地上。
夏成焱站在妖怪跟前,脑子飞速转动着,快想想办法,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要怎么才能保住同伴的性命……他要怎么才能救他!快想想……
“把我……杀了……”
闻声,夏成焱猛地一震。
他僵立了片刻,转头看过来。
妖怪倒在地上,它的眼珠转过来看向他,一道嘶哑破碎的声音从它嘴里传来:“快……杀了我……”话落的瞬间,它的身形急速蜕变,体型开始成倍增长,面容和躯体也完全沦为了妖怪的模样,气息也变得更加凌锐。
它从地上扭曲着身体站起来,嘴里喃念着:“杀……了……我……”
夏成焱看着面前已经扭曲得没有人型的同伴,他心里涌起一阵悲愤,猛地攥紧了拳头:“草!”
……
沈琼坐在堂屋里辅导小泉写完功课后,见时间不早了,就赶紧让他上楼去睡觉了,等孩子上楼以后,她把堂屋收拾整洁,正准备去洗澡休息的时候,就看到后院的灯亮着。
沈琼在原地停了一下,沿着走廊往后院的方向走去,她一走近就看到丈夫坐在茶室里,看着面前的茶盘不知道在沉思什么事情,她走过去说:“我发现你最近怎么有事没事都喜欢坐在这儿,我和小泉在你心里还比不上你养的这些茶叶呢。”
听到声音,贺秦抬起视线,就看到妻子坐到了身旁的空位上,他往她身后看了眼,见只有她一个人,便问:“小泉呢?”
“你还知道小泉呢。”沈琼假装嗔怒地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整天心里只有这些茶叶呢。”
听出妻子语气里的埋怨,贺秦拿起了茶壶给她倒了杯茶,推到了她面前,以示让她消气。
沈琼也不是真的跟他生气,见他这一举动,心都软了半截了,她说:“时间不早了,我让孩子上楼去休息了。”
“嗯。”
沈琼见丈夫这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但她没问,因为她知道贺秦一定不会告诉她的,她在心里轻叹了一声。
沈琼坐在茶室里陪贺秦喝了几盏茶后,她就有些困倦了,沈琼放下茶杯说:“我先上楼洗漱去了,你别在这里待太久,早点上来休息。”
“阿琼。”贺秦忽然喊住妻子。
沈琼正要起身,就听丈夫喊住自己,她看过来:“嗯?”
贺秦放下手中的茶具,他问:“爸妈最近的身体怎么样了?”
“爸妈?”沈琼奇怪他怎么突然问起自己的父母,她答道:“最近挺好的,哦不过老太太前两天跟我说头有点痛,可能是年纪大了,有点小毛病。”她看着丈夫:“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贺秦沉默了会儿,说:“最近找个时间回去陪他们两老住段日子吧。”
沈琼确实打算这段期间回娘家一趟,不过突然听他这么说,依照他之前还在任时的某些突发情况,她心头顿时敲响了警钟,沉下声音问:“老贺,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贺秦的神情不变:“没事。”
“我不信,没事你让我离开这里干嘛。”沈琼和他都多少年夫妻了,知道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然贺秦是不会无缘无故让她离开这里的。
见妻子面色凝重,贺秦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回去住几天,我很快把你接回来。”
沈琼见他没解释缘由,她担忧道:“你是不是又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老贺,你不是已经卸任了吗,都这么多年了……”
贺秦什么也没说,他拍了拍妻子的脑袋,岔开话题:“之前不是一直说想去江南那一带吗,等回来之后,我就带你去那边走走。”
沈琼看着丈夫,过了会儿,她妥协地叹息了一声:“行吧,那我这两天收拾一下行李,回头跟小泉也说一声,学校那边是不是也得请个假?”
“小泉留下来。”贺秦说。
沈琼心头一顿,诧然地看着丈夫:“为什么要把孩子留下来?”
贺秦只说:“孩子我看着,比较安全。”
沈琼皱了皱眉。
“这两天收拾一下行李,回去的时候我送你。”贺秦没多说别的,他起身走了。
沈琼有一肚子的疑问,她匆忙跟上了丈夫的脚步。
后院暗处的角落里,头顶的灯光静静地照射下来,将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投映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