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宁打断卜时仁的话,“朝靴藏在衣袍下,若非趴在脚上细细观看,又怎能看出特征来?”
说到此处,修宁转身俯视地上跪着的证人,一本正经道:“你们两个言之凿凿认出云纹朝靴,请问你们昨天是趴在歹徒脚上又看又闻的吗?”
“噗——”
人群中一直看热闹的穆非安笑出声。
修宁挑眉,这笑声怎么有点耳熟。
她还听出了幸灾乐祸的味儿。
顿了下后,修宁继续抢夺发言权:“且天色昏暗,打斗过程中你们又是如何看清楚的?今天见了我侍卫的脚,看都没仔细看就一口咬定,这就是所谓的证据?”
两个证人汗如雨下,嗫喏着不知该怎么作答。
说到此处,修宁非常鸡贼的带着期盼且热血的目光鼓励柳溶溶和展翠。
二人只能赶鸭子上架秉承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硬着头皮上。
柳溶溶迟疑一瞬:“只从现场证据来看,确实不足以证明此事是九殿下所为。”
展翠附议:“柳大人说的对。”
女帝神色未变,只是心里诧异,修宁居然并不像从前一般怯懦木讷,反而心智坚定十分冷静,强行拉柳溶溶和展翠进入此案。
她二人断案是分内之事,主持公道更是理所应当。
有她们说话百姓的叫嚣亦平息不少。
“可这也不能完全说明修宁是清白的。”
卜时仁虽然只比修宁小了一岁,但逻辑很清晰。
只不过她太过心急,太想打压修宁,反而漏洞百出。
“那时仁你说,要怎样才能证明我的清白?”修宁故意问。
德康翁主都没来得及捂她的嘴,卜时仁就毫不犹豫的接了下去:“只怕要搜查小姑姑你的府邸以证清白。”
“搜府?!”
红樱气的双手直抖,在任何情况下搜查别人的府邸都是极其侮辱的行为。
那种羞辱,就像有人搜你的房间,拿走你写给爱慕之人的诗句,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取笑是一样的感觉。
“对啊,如果问心无愧又何必在意一搜?”卜时仁无所谓的摊开双手。
“殿下!”
红樱忍不住扯了扯修宁的袖子,急的眼睛都红了。
修宁回给她一个“你冷静”的眼神。
红樱愣住,这几天她是有点忙,大多时间不在府里当差,难道修宁有她并不知道的动作?
想容趁机溜缝:“公主府不比寻常地方,还是不搜为好,母皇觉得呢?”
修宁看看想容一身朱红锦服,高贵华丽,像极了前世在监斩台上的样子。
她还真是抓到机会就狠戳自己。
女帝不说话,眸光深不见底,只死死盯着修宁,很明显要看她的态度。
修宁毫不在意,绛紫色纱衣一挥,青丝飞扬:“陛下,若是搜府,那搜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