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斯简全身僵住,立在床边。
修宁并没睁眼,却敞开怀抱唤穆非安的名字,这样的神态动作和细节,就像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是渗入生命里的一种习惯。
纪斯简心口一痛。
不过还是默不作声的脱了鞋子坐在炕边,定定的望着修宁,展尽无边相思。
也只有在修宁闭眼的时候,纪斯简才敢用这样不加掩饰的深情目光看着她。
从前是不敢,现在自觉不配。
修宁喉咙干痛,胃倒不怎么疼了,只是嗓子冒烟。
悠悠醒转,修宁清醒了些,随手推身边的纪斯简,“非非,给我倒杯水。”
纪斯简无言,他本来就准备今晚伺候修宁的。
麻利的倒碗温水递到她唇边。
修宁蹙着眉撑起半边身子,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
“头疼的很……”修宁掐着太阳穴摇摇头,一杯水下肚,人清醒不少。
“明天头会更疼的。”纪斯简扶她躺下,无奈道。
温润清和的声音落在修宁耳中,修宁刷的睁开眼睛。
神智逐渐回归。
床边哪有什么穆非安,那是纪斯简坐在一旁。
而她也不是出去应酬宿醉归来,而是因为今天定亲喝醉的。
按肃城的规矩,今天是洞房花烛夜。
“啊,”修宁慢慢坐起来,有几分尴尬,“我喝醉了。”
纪斯简没说什么,就像没听见修宁说什么一样。
他从始至终都很清楚,修宁爱的是穆非安,哪怕是在神志不清醒的情况下,她依然无意识的唤了穆非安两次。
“殿下好好休息,明天就好了。”纪斯简藏起眼底的落寞和情深,无论是哪种情绪,都不配在修宁面前表露。
修宁沉默,一颗心像被人揪住两端,狠狠地拧了起来。
和纪斯简大婚的初衷是什么,她一清二楚。
而自己却在洞房花烛夜,无意识的又捅了纪斯简两刀。
欠他良多,该如何弥补。
竭尽此身,怕也无法填补他内心的伤痕。
“过来吧。”
修宁想了想,也没什么可矫情的,既然自己都心甘情愿娶了人家,总不可能一辈子把他晾着,那和凌迟他有什么区别?
纪斯简微怔,脱了鞋子坐到炕上,“殿下睡吧,我给你守夜。”
修宁掀开被子,手掌缓缓撑到褥子上,仿佛摸到实处才能让自己心里踏实两分。
“说是定亲,其实在肃城这边,与大婚并无差别,现在形势紧迫,我也不能给你更好的婚礼,还希望你能体谅。”
纪斯简心下感动,没想到修宁会说出这番话来。
“我别无所求,只要能长长久久陪着殿下就好了。”
修宁继续道:“你我从此是夫妻,也没什么身份高低的,你不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纪斯简嗯了声,垂下头去。
修宁叹口气,他还是像个刺猬一样,把自己包裹起来。
看来还是要自己硬着头皮来了。
修宁慢慢的,再慢慢的伸出手探向纪斯简腰间,一点点抽开腰封的带子,动作迟缓且麻木。
“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