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心!”阿秋突然喊了一声。
伴随着远处的嗡鸣,纪斯简猛一回头。
五十米外树梢上的怪物终于出手了,脱手而出的暗色东西嗡鸣着直奔纪斯简这处而来!
没有人能描述出来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像血轮,像螺旋的刀刃,像死神的符咒来直取几人的性命。
“小心!”
剩余的十几名铁甲军自发挡在纪斯简身前,没有兵器能阻拦那血器的凌厉,就用肉身去挡。
飞速旋转的暗器切透铁甲切进肉体如同切豆腐一样,一具一具,毫不留情的割下每一个铁甲军的人头。
但没有一个人躲开,都坚定的挡在纪斯简身前。
“让开啊!让开!你们都让开!”纪斯简拼命扯着前面的人,双目猩红。
凭什么,凭什么兄弟们要替他去死,替他挡刀?他这条命不配,不值!
直到那螺旋刀刃插入阿秋的喉管才停下来,阿秋眼睛发直,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纪斯简慌忙接住他。
“公子……我……”
阿秋脖子不停的喷血,刀刃伤了声带,他说话也变了调。
纪斯简痛不欲生,手忙脚乱的按着阿秋出血的脖子,可那汹涌的血怎么也止不住,止不住的流。
“能替公子……去死,我,我心甘情愿……”
阿秋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双腿蹬直,死状极惨,痛苦不堪。
纪斯简沉默且悲凉,轻轻把阿秋放平,随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目光是必死的决绝,哪怕五万亡魂都在他脚下,只有他一个人活着。
人虽死,难凉热血。
纪斯简坚定的举起手中的武器,对南境军统领放声嘶吼,声音破败不堪:“来啊,你来取了老子的命啊!”
曾经他是那样一个温润清雅的公子,修竹玉手抚琴奏乐,替修宁搅弄京城风云,而今立在沙场之上,全无往日音容。
南境军统领挥手,万箭齐发。
纪斯简身心重创,毫无还手之力,前胸后瞬间布满穿插的利箭,整个人被扎成了刺猬。
汩汩鲜血顺着嘴角流出,纪斯简踉跄了两步,终于倒了下去。
纪斯简逐渐停止了呼吸,双眼瞪着漆黑的夜空,带着不甘死去,年轻的生命被永远定格在了二十五岁。
他知道,这一生当中,修宁从未有过片刻真真正正属于他。
他争不过穆非安活着的时候,也争不过死后的时候,修宁终究是心里只有穆非安一个人,再容不下纪斯简。
或许只有他闭了这双眼,才能让修宁刻骨铭心,念他一辈子。
纪斯简轻轻的问自己:还爱修宁吗?
答案是肯定的,他爱她,直到生命的尽头。
可惜,今生无缘,若有来世,他只争来世,不争今生。
纪斯简慢慢阖上双眼,心脏停止跳动。
遗憾的是,到底还是没见到修宁最后一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