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修宁趴在地上,狼狈不堪。
“我都说了,你没了纪斯简,就像老虎被拔掉牙齿,只能是俎上鱼肉,任人宰割。”何无严居高临下道。
事实上他也动不了,他修炼祖上秘术,本想为意晚夺得一席之地,可法术不精,意外的以自己为媒介,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而他在日复一日的深渊中,变成如今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
“你什么意思?”修宁问。
顺便另一只手悄悄的摸进袖子里,拽出白虎短刀,浸上自己温热的血液。
何无严想啰嗦,修宁却没有太多时间,她的骑军不能和无穷无尽的怪物纠缠太久。
“你已经到如此地步,我告诉你也无妨。”
何无严费力的喘息着,仿佛在嘲笑修宁的愚蠢,“本国师通晓天意,你唯一倚仗的保护神就是你的夫君,你的真命天子,而他死了,你还有什么可狂妄的。”
修宁再是天命之女又如何?
十年前被他和意晚算计的团团转,十年后亦是如此。
何无严只要想到这点,就觉得解气。
修宁浑身一震,有些想不通的东西一瞬间想通了。
“所以,何无严,是你设的局,只因为你所谓的纪斯简是我的倚仗,你们便派出白菊杀元辉,拉拢南境军去围攻纪斯简吗?”
何无严喉咙漏风,唰啦唰啦直响:“反应的可以,我说了一句你就推断出来了。只是纪斯简已死,你再想翻浪,也翻不出什么。”
修宁狠狠的攥紧手里的匕首,目光中的黑气团团而出,前世的怨魂以及她带来的戾气,在这一刻彻底被激起。
就因为一个预言,便要了纪斯简的命。
“何无严,你该死。”修宁声音陡然变冷,若再对上她的目光便知,冷的如九江冬月,寒如地狱。
“修宁,可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何无严不慌不忙,周围都是他召唤出的怪物,根本不怕。
“十年了,新仇旧怨,一起算吧。”修宁缓缓站了起来。
十年前何无严和钟离意晚算计死了高去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意晚杀了她的父亲,今天她也杀了意晚的父亲,让她也尝尝,失去父亲,是什么样的一种滋味。
何无严发觉不对,先发制人:“杀了她,割下她的人头!”
周围几个怪物怪叫着奔向修宁。
修宁足尖轻点,不理会身边有多少双手扑向她,她只如弹簧一样弹出去,直奔何无严。
没人看清楚在那样关键的情况下她是怎么做到如闪电般的速度,超出人类的极限,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何无严四四方方的身体面前,甩出一把匕首,盘旋着刺过去——
匕首尖划开何无严的身体,里面突然弹出无数双手,惨白的,冰凉的,抓住修宁的身体。
何无严怪笑着:“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
修宁银发飘荡,面色僵硬且狰狞:“你以为,你能活的到明天吗!”
修宁不理会身上那只掏她心脏的鬼手,而是坚决的决绝的把白虎匕首,插进了何无严流淌着绿色液体的心脏。
匕首带着皇室纯正血液刺入他破败不堪的心脏,不断腐蚀着,味道难闻又呛鼻。
何无严狠狠推开修宁,身上所有的头和脸都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修宁被甩到地上,捂住火辣辣的心口,闷声吐出一口血。
差一点,被掏心的就是她。
何无严就像个漏了气的球,四四方方的身体瞬间萎缩,只剩破败的残躯和皱皮拉搭的皮肤。
他倒下了,那泉眼里的怪物猛然一僵,随后疯狂的往即将关闭的泉眼里逃窜,拦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