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年几岁了。”
承德目光清明坦荡,隐隐跳跃:“回陛下,奴才今年十八岁,已经成年了。”
“嗯。”修宁羡慕的叹口气,真好啊,十八岁的年纪。
转瞬一想,有什么好的,十八岁就净身当了太监,也是可惜。
“跟着朕,委屈你了。”修宁感叹。
承德被修宁这么一说,又惊又恐:“陛下,奴才伺候陛下是天大的福分,哪里来的委屈呢?”
修宁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不好把话说破去扎人家的痛处,只道:“在你的位置上好好干,能否上位,全凭你自己本事。”
说完,修宁下了城楼。
她知道勤政殿就算奴才们之间也是有食物链的。
尤其她身边层出不穷的人,更是斗的凶狠。
承德是红樱和蓝皎送进来的人,虽然能得修宁另眼相看,但同时也是集勤政殿所有人的怨气和嫉妒于一身。
能不能坐上总管大太监的位置,全靠他自己了。
可承德却愣在原地,一张脸红扑扑的。
望着修宁纤细的背影,就差流口水。
激动的无以复加。
陛下刚才说啥?
她,她允许自己上位?
是不是对他有意思?是不是!
承德在城楼上又蹦又跳,开心的像个孩子,自己乐了一会发现不对,他是以太监的身份,又有举荐才能到修宁身边伺候的。
怎么,修宁这么快就看出他男儿身了?
她是怎么知道他不是太监的!
承德心虚,鬼鬼祟祟的扫了周围一圈,下意识的快速捂裆。
“小德子,哪去了?”勤政殿另一位副总管太监急吼吼道。
承德立刻掐着兰花指下了城楼:“来嘞!”
深夜,修宁穿着寝衣歪在床上,一边酝酿睡意,一边想着南陵高氏的冤案。
那桩案子已经过去了二十七八年之久,如果她刚登基就为高氏平反,只怕会引起朝野的动荡和怀疑。
如果不翻,她又深觉对不起高去闲。
这辈子已经不能和他明面上父女相认了,如果连高氏的清白都保不住,那还有什么孝道可言。
可是女帝那边……虽然她疯疯癫癫,可到底是太上皇,如果她翻动旧案,怕是会让人对女帝指指点点。
越想越头疼,越想越精神,根本睡不着。
修宁重新坐起来,盘腿打坐。
“陛下怎么起了?”今晚是承德守夜。
修宁听到承德叫她,缓缓睁开寒凉的双目,隔着几层帘子望了望。
在看不清脸的情况下,承德的身形还真是有七分像穆非安,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像。
修宁摇摇头,揉着眉心,这个蓝皎和红樱,把这么个人送到她身边,到底安的什么心。
非要送给她男人才罢休吗?
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修宁自己愣了下,既然红樱和蓝皎抱着这样的念头,又怎会只送给她一个太监呢?
想通这一点的修宁突然想试探一下,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你进来,朕有话问你。”
承德乖乖的打起帘子,寝殿里充满修宁的冷香,让他不敢直视修宁的脸。
他怕自己的目光暴露出对修宁的不敬和渴望。
毕竟她见这样的眼神见得太多,像他这样仰慕修宁的人也太多。
只是承德不明白,自己到底因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