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告诫方小婉,“你可千万别再说你故意传染天花的事儿,那些男人……你就说,你是为了报复顾老二!”这是方云娘唯一能想到的掩盖她动机的理由。
说完还是忍不住要哭,“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傻啊!”
方小婉被说的楞楞的,她从未想过,这世上能有人帮她,她还是一再强调,“小云姐,我染天花了。”她活不了了啊。
可方云娘丝毫不介意,还安慰她,小声同她说,“我相公也染了天花,但已经好了,你跟我回家,我照顾你,只要照顾好,不会死的。”
方云娘是有些常识的,看着方小婉现在的样子,说明她的症状不重,是有机会痊愈的,但她又告诉方小婉,“就是可能等你脸上出了水疱,最后好了的话,脸上会留下麻子。”
她颇有些怜爱地摸上方小婉的脸,“到时候我们小婉可能就不好看了。”说着还有些想哭,这么水灵的小姑娘,她小时候还说,小婉以后能做状元娘子。
如今这样……
这世道,女人怎么就这么难!
方小婉哭着说,“这脸要的有什么用。”她就是被这张脸毁了。
方小婉哭的伤心,哭完了坚定地说,“小云姐,我想活!”
……
方云娘把方小婉带回了家。
她相公张大山这些日子已经养好了,四十多的男人,脸上留下了疤,他自己觉着怪吓人的,见着媳妇带了个小媳妇过来,就躲出去了,说进山里看看,家里已经快要没粮了。
刚落了几场雪,山里能有什么吃的啊,她今天上山找柴火都没找到多少,都湿漉漉的。但方云娘知道相公是体贴自己的小姐妹,朝他歉意地笑了笑。
安置了方小婉,方云娘就去做饭了。
家里就剩下些红薯,她煮成了红薯粥,用的还是顾小七帮着打的水,想着等当家的回来,得让他去提水了。
方小婉累得很了,吃了点红薯粥就躺下睡了。
方云娘见人睡的沉,就去收拾屋子了,家里最近没空拾掇,乱得很。
没一会儿,方云娘却听着屋子里动静不对,方小婉一直喊疼,她进去一看,腿就软了,方小婉躺的地方,全是血。
她是半走半爬地跑过去的,急切问,“小婉,你……你这是怎么了?”
方小婉意识不大清醒了,只捂着肚子喊疼。
近四个月的身孕,但她最近跟人同房地太频繁了,又上了趟山,这孩子……没了。
方云娘也是意识到她可能是小产了,可她一个连娃儿都没怀过的女人,哪里知道怎么办呢。
最后,她交代方小婉一声,“你别睡,千万别睡,要醒着,我去找人来救你。”方云娘带着哭腔安抚了方小婉一番,就跌跌撞撞跑去找顾小七。
她能想到的人,只有顾小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