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小姐坐着沉着一张脸,垂着眸,神色不明,许久她缓缓开口:“清和,我中的是什么毒,可有解药?”
“我想她们应该是下了乌头毒,其实就是乌头碱。它是存在于川乌、草乌、附子等植物中的。它的母根入药即为”川乌“或者”乌头“,子根入药就是附子。野生种的乌头则被称为草乌。它们都是中药里的温里药,可以祛风除湿、温经止痛,而它的强心作用甚至可以”回阳救逆。但是药材在没有完全炮制好的时候却会留有毒素。“顾清和皱着眉头,摩挲着案几上的茶盏解释道。
柳含烟这么做不做不可为不高明。
因为寒冷的时候人们喜欢用附子炖鸡散寒祛湿,时有中毒事件发生。她就算是被发现了也能说一句是为了陈大小姐的身体,毕竟她不是大夫,怎么可能知道乌头的毒性,也就不知道在中药的药方中,为了以防万一,每用到乌头、附子都会配上甘草、生姜或人参来克制它的毒性。
顾清和瞧了陈大小姐一眼,又坐到了她的对面,顺势打开了流珠带来的盒子,低低道:”她们下的分量应当是极浅的,小姐你只是喝了半个月,应该问题不大,否则就不会是产生幻觉和睡眠障碍,可能就是口舌及四肢麻木,严重的可能是全身紧束感。而且乌头碱经大概两个时辰的煎煮后会解散一些毒性,我想这茶烧开也需要很久,
其实乌头碱中毒对心脏的损害也是不小的,虽然陈君绮只种了一小部分,却依旧需要解毒。
她接着道,“后厨的管事不是王妈妈吗,我去命她煮些绿豆汤和姜汤,这些都是解毒的好方子。”
“清和,含烟是我从小的玩伴,我实在是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害我?”陈大小姐颓然的摸着眼角,哽咽道:“小时候父亲总是不在府里,我能说话的人也就只有她而已,那个时候她也没了家人,我们是最合的来的。夜里我怕黑,是她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她说,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陷入回忆的陈君绮难掩苦涩,不由的泪流满面。
那些时光都是作废了吗?
“人心皆是不可控的,从小一起又怎样,或许你的存在触犯到了她的利益,又或者你在不知名的时候做了什么她讨厌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顾清和听着她的抽泣声,默默的望了一眼窗外,嘴角微微下垂,“小姐,那日柳含烟并没有去万菊院。”
“……”陈大小姐一双含着泪的明眸微微疑惑的看向顾清和,显然是不明白她说的是哪天。
“绛珠被指偷金钗的那天。”她缓缓道来,“那天我替小姐你卖药回来的时候被二管事看见了,他命令我去万菊院打扫,那里的管事妈妈说那天柳含烟根本就没有来过。”
“可她偏偏却说万菊院的花开的真好。”
“我想交还府牌的时间是她和你约定好的,既是如此,那她就得安排一番了。”
“不过这也是我的猜想而已。”
“……”
陈大小姐已经震惊了,听着顾清和一字一顿的缓缓道来,她木然了。
“小姐。”绛珠一脚跨了进来,就见到了愣愣的陈大小姐。
陈大小姐望了一眼绛珠,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心窝嘶声道:“我的心好疼,真的疼。”
绛珠的眼里顿时就含着泪话,她大步上前,双手握着陈大小姐的手,低低柔声道:“小姐,你还有我,绛珠永远不会背叛您的。”
“清和说你被诬陷也是含……她,做的!”陈大小姐拉着绛珠的手,感受到一股暖流,不由的靠近了些。
“奴婢知道。”绛珠抽出衣袖间的锦帕,细心的替陈大小姐擦拭眼角的泪水,“我听了清和的话,躲在荷花池偷听了她们的对话,她们真的是在茶里下毒!”
“含烟小姐怎么能这么做,小姐对她有多好,她怎么能在小姐的心口捅一刀!”绛珠愤愤的开口,眼角流出了泪水。
主仆二人相拥在一起。
“她不会放弃的,小姐,你要做决定了。”顾清和无意打断二人,但是她必须提醒她们。
柳含烟适才在院门前讲的话她自然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