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和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却不知吴知县为何单单来求她,便开口道:“吴知县,您这个时候来找我,还不如好好去安抚安抚受灾的老百姓呢?”
顾清和没什么想要同情的,粮仓着火就是他自作自受,若不是他怀着私心,安排自个儿的远房亲戚去看守粮仓,就不会疏于管理。因为一般这种大型的粮仓都是会安排几人同时看管,并且定期视察的,吴德才这样子肯定不会严查,放心自己的远亲,自然也不会想到太多。那亲近的人仗着自己的亲戚是县官也不可能严苛在心,必是松散无比,如此一来粮仓之责全该由他们二人担当,他们受罚那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苦的却是整个临江县的老百姓。一旦发生大灾荒,那些粮食就是赈灾的救命粮,现在烧了大半,吴德才不受罚,谁受罚?
顾清和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打马虎眼,微微一笑道:“知县大人,老爷刚刚才出去,你没瞧见?你要是正想自救,就去找他,老爷在外面行商多年,认识的人不少,说不准可以帮忙。”
吴知县哭丧着一张脸,苦恼道,“别提了,我正去求他,却被他以三两句话打发了走了。我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人了,说都没用,唉,只能求求你了。”
顾清和心里一阵好笑,就算她比这个时代的人聪慧了一点。再加上又从小接触药材,后来跟着出诊了几次,这么多年能够拿的出手的也不过就是自己所学的这两点摆了。适才吴德才说的她都明白,要说方法也不是没有,但是这方法不知道算不算一个。
吴德才是该罚罚,不过看在他先前帮了好几次忙的面子上就拉他一把好了。哪个官不贪?他在临江县还好些,总比那些没打过交道的强!
“连老爷都不帮啊——”顾清和长叹了一声,表情故作高深,道:“知县大人的处境确实困难,大人助我良多,我也不能不顾大人。”
吴知县在一旁连连点头,泪眼汪汪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说的对!
“吴知县,那您说,要清和怎么帮?只有能行,我绝不拒绝。”顾清和道。
反正嘴上说说,不得罪人。
吴知县点点头,绿豆大的眼珠子咕噜一转,连道了三个好字,“既然姑娘都答应了,那我就直说了。我的计划是这样的,粮仓被烧这件事情肯定是要瞒着皇上的。皇上若是知道了,我必定是死罪难逃,所以我想请清和姑娘修书一封给裴首辅,在信里讲明我现在的处境,倒时候裴大人一定能想出法子救我,就算裴首辅不愿意救吴某人,只要他在上京将我这里走水的事情压住,拖个半个月的不是问题,等我将粮仓修葺好了,就什么都不怕了。那吴德才头上这顶乌纱帽就算是保住了,最重要的是性命无虞,全家也能安然无恙。”
裴衍是大齐首辅?
难怪能随意安个身份给她。
这事情先搁下,顾清和挑了挑眉,眸子里流光一现道:“吴大人,这就是你想的法子吗?”
这法子乍一听是好像有这么回事,但是仔细一想就能发现绝不是这么简单。
吴德才好歹也是一县的父母官,就只能想出这么一个缓兵之计?
莫不是他这官位也是买的不成?
顾清和眯起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格外的诡异。
吴德才被她那有些渗人的眼神看的有些害怕,不由的开口试探道:“我的法子有什么不对的吗?粮仓被烧的事情只能瞒着,绝对不能被皇上知道,一但传到了上京,我全家老小可要遭殃了,这绝对是诛九族的大罪!”
没想到烧毁粮仓让吴德才怕成这个样子。
“吴大人,裴衍和我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忙我是帮不了你的。你还是另寻他法吧。”顾清和耸了耸肩,爱莫能助的看了他一眼,双手一摊道。
吴知县急的两眼翻白,额头那是虚汗直冒。
顾清和瞧了他一眼又道:“不过我倒是可以给吴知县你分析分析现在的情况。”
有些事情局外人看的更清楚。
吴知县忙道:“请说。”
现在只要是个人,他都希望能帮到他!
“好,知县大人。”顾清和微微一笑,接着道:“自古坊间就多有传闻,流言猛于虎。就算是皇宫里的秘事都能在民间传播开来,皇家想压都压不住,你一个临江县的县官能堵住临江百姓的悠悠众口吗?”
吴知县浑身一颤,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