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大人,张元不死,不足以平民愤怒,疫情就无法控制,京都便危矣。”顾清和冷眼看着张元被追打,不断的哀嚎,求饶。
这是他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军官左右看了一眼,最终决定转身,当作没看见。
现在疫情的控制全部都要靠着长安堂,张元虽然是安民药局监官但就是企图烧毁药房这一点就是重罪,更可况如今是激起了民愤,被百姓打死,与他们无关,只睁一直眼,避一只眼罢了。
“唔,我是安民的监官,你们不能这么做,不能!”张元被按在地上拔高了声音,几乎是尖叫道。
“打的就是你!”疯狂的人群可不管他是什么官,照着头就是一顿重打,毫不客气。
“唔——”
张元被人堵着嘴,从口缝里挤出一点声音。半张脸已经被打肿,脑袋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很快就头破血流,晕头转向。
很快就不再挣扎,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他……他怎么不动了?”有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颤颤微微指着地上的人影出声道。
“不是死了吧?”有人害怕了。
“顾大夫……他是不是死了?”
终于到了针管也快用尽的时候了吗?
她深呼吸一口气,没有再犹豫,而是在检查完毕之后抽了一管青霉素,打到了他的体内。
因为针管只有几只,每次用之前都需要在沸水里消毒,现在手中的大部分针管,大概也和这只一样了。
如果针管没有了用,那么青霉素也就无用武之地了。
这是大家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坏掉,一定要坚持住,至少不能在疫病未除的时候发生。
看着青霉素慢慢进入姜医士的身体,一旁的小伙计终于安然了几分。
他们知道,只要有了这个药,只要有这个针管,不管疫病如何,都不用担心,因为有一个人一定会站在他们的面前。
这个就是顾清和!
只要有这个人在,无形中他们就有无尽的力量!
另一边。
张元皱着眉头,心里非常不开心,他方才就知道顾清和来了,但是他不敢出去,不敢去面对她。
因为他怕自己被发现。
没错,姜医士病倒就是他做的!
那晚他偷偷在营帐外得知了他收到书信的消息,心里一时间还好奇不已,便想着要去看看,不过他不是明着过去,而是等姜垣睡着之后再偷偷溜进去。
这一溜他便发现了桌上的书信。
上面写的是劝告姜垣不要接触病人的呕吐物和排泄物。
他顿时就有了想法。
因为他不需要一个个害死那些病人了。
只要姜垣一死,他一死,自己就成功了!
所以他将病人的污秽物恰巧就弄到了姜医士干净的衣服上,再将行他之前连夜看病没有休息,体力根本就已经不止,这个时候自然是说病就病,而病倒之后他就随意宣扬了一番,疫区的病人便不受控制开始暴动。
当然,他选择躲得远远的,那些人根本不能耐他何。
只要病区闹起来,百姓想要出去,那这些军官不用他说也会动手,只要动了手,绝对停不了,倒时候疫区暴动他将责任全部推倒姜垣身上,自己领功劳,真是一举两得,就连太医院也说他不得,可没成想,又是这个女子坏他好事!
真是可恶!
他胸中一口恶气根本就没法出!
不过现在不能想着出气,他得将事情瞒过去,对他要亲自去一趟姜垣的营帐。
想到此处,他立刻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因为他和姜垣二人都是管制的大夫,所以营帐离的不远,他只走了几步就到了。
掀开营帐,已经堆好笑,就待喊一声顾大夫了。
“顾——”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出声。
“滚出去!”顾清和对这个事情已经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张元这讨厌的声音又出现了!
她这一声吓得两个身旁的小伙计慌忙向身后看去。
“大胆!你敢辱骂本监官!”张元原本还想做表面功夫,哪里知道顾清和居然连面子都不给他,直接就冷冰冰撂下这三个字,他岂能不愤怒,是在是气愤了!
“我骂你又怎样?你是监官又怎样?现在这里是疫区,要耍威风还是等出去之后再说吧!”顾清和还没仔细询问病情,现在想想很是可疑。
因为张元来的太快了。
更像是来试探情报的。
如果不是他做的,他根本就可以不来,反正长安堂和他已经撕破了脸,他特意来,更加惹人怀疑了。
所以她率先给了冷脸,就是想看他反应。
伤害师父的人,她不会放过!
“你……你……好很!本官好心来看望,你却不领情,那我也无话可说了,这里不来也罢!”张元气的瞪出了眼珠子,一甩衣袖冷哼离开。
顾清和眯了眯眼睛,望着他的背影,更加怀疑了。
“你们说说看,师父究竟是怎么发病的?”她没再见视线落在张元的身上,而是转身看向身旁的小伙计,出声询问。
“就是三个时辰前,姜医士有些不适,然后就病倒了,之前看过几个重症的病人,回到营帐后大概就睡了,我们发现异常也是在今日早些时候,其余是为什么就不知道了。”一个小伙计先开口道。
“还有谁看见了?我问的不是师父,是张元,他在哪里,当时的情况你们与我说说。”顾清和看从姜垣处问不出什么,便话锋一转,反而问向张元。
“他?”一个小伙计皱眉道,“他一直在自己的营帐,姜医士治病他从不来看,除了今日来到这里之后经过帐篷,怕是根本就没有来过吧?”
“不对,之前不会说咱们去看了已经退烧的病人,随后他不也不信的跟着进去看了吗?”一个小伙计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开口。
“他去营帐看了?”顾清和眯着眼睛,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难不成是看到师父治病有成效,所以想毁了师父?
“师父的饮食是谁负责的?还有衣物,谁清洗?”顾清和扫了一眼二人,出声问道。
“姜医士的衣物都是他自己负责的,他说我们得帮忙看病人,这些小事他可以做,至于饭菜,都是由这里的军官负责,不归我们管理。”小伙计如实道。
顾清和皱了皱眉头。
“张元有没有可能接触到师父的饮食或者是衣服?”她还是追问。
“应该不会的,营帐外本来就是有看守的侍卫,又怎么会有他人进入?”有伙计摇头。
“不过今日的情况特殊些,因为疫区暴动,他们都拿了武器守在外围,如今怕是在巩固为栅栏。”他想了想补充道。
“现在去问守夜的军官,他们也不会说,要是直接去问了,说不定会打草惊蛇。”顾清和顿了顿,放弃了直接询问的想法。
要换个想法就得换个人。
她今晚要留在姜医士的身边!
“你们放出消息,就说姜医士已经醒了,明日就能好起来,还有在疫区大肆宣扬我们的青霉素。”顾清和眯着眼睛微笑道。
不管是怎样,她一定要将那个人揪出来!
“顾大夫,你是要——”有聪明的小伙计已经想出了她的用途,不由的诧异。
这样张元还会来害姜医士吗?
张元只要不笨,他就一定能看出里面的反常,可是她这么做,真的能抓住吗?
“你们放心,只要是伤害师父的人,我都不会放过。”顾清和的语调虽轻,但是其中的坚决不容怀疑。
“那我们就守着姜医士?”有小伙计选择相信顾清和。
“不,我们今晚不守姜医士,而是去看药房。”顾清和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去药房?”小伙计蹬大了眼睛,更为不解。
“对,去药房,而且只留两个人。”
“难不成张元想要毁了我们的药房?那里面可是满满的青霉素。”小伙计震惊了。
要是被毁了,那这里的病人,还有姜医士怎么办?
“是,因为只要是我们的他们就想拿走,只要在外面宣扬青霉素是多么的厉害,我相信他要不了半个时辰就会行动,现在的天色也不早了。”顾清和眼底闪闪,她今日是一动要抓住他的!
被逼得这种情况是你愿意的。
顾清和心里一阵冷笑。
夜深。
张元弯着腰偷偷摸摸的潜到药方一侧,看到来两个守门的弟子。
是的,这次顾清和安排了两个长安堂的弟子。
只因为她怕军中也有人被安插进来。
张元眼珠子一转,轻咳嗽一声上前道:“几位辛苦了,我作为安民药局的监官自然是该看看的。”
弟子纷纷道:“不辛苦。”
再没有多言。
“对了,我这里特意带了些暖茶,现在到底是寒冬腊月的不如暖暖身子?”张元一面道一面将手里的暖壶提上。
“不了。”弟子还是言简意赅。
张元看了一眼四周,又道:“那不如给里面的几位兄弟们?”
“里面没有人。”弟子又道。
没人?
张元心头一激动,差点没跳起来。
太好了,正是天助我也!
“那就你们喝了吧。”张元突然一手伸向大袖口,一手摔了茶壶盖,直接劈头盖脸的洒到一弟子脸上。另外一个手在瞬间抽出汗巾,蒙上愣住的弟子面。
“你……你做什么?”
被水泼面的弟子来不及多说,便觉得头晕晕,口舌发麻。
片刻,两个弟子就晕倒在地。
张元微微一笑道,“这么简单就放到了,她这是多放心才这么做?”
他想着心里乐滋滋,那日也是。
同样的手段,不过不是上前蒙着对方,而是将药下在了碗里。
两个侍卫醒来后也没多想,只当是自己太困了。
不过这两个长安堂的弟子就没那么好运了。
药要烧毁,人也要除去!
只要药一毁,看长安堂还有什么办法!
张元哈哈一笑,走了进去。
他的目光在四处游走,最后聚焦到一处,那里就是放置药的位置了。
“多好的药,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要,不过你们的药我用不了,就能毁了,这都怪你们。”张元勾起一抹阴笑,伸向衣袖,拔开火折子。
他点燃了架子上堆积最多的位置,看着火焰蔓延。
“还有你们。”张元的眼里倒影着火舌,有一股狂热的色彩。
说完转身将一个弟子慢慢拖进去。
接着又拖了另一个。“张元,你在做什么?”就在张元背对着大门的时候,一道诧异的女声传来。
张元慌忙一看。
是她!
怎么会在这里!
顾清和大步往前跑,身后人紧追。
张元到底是男子,一步就抵得上她三步,不过跑了几大步便抓住了顾清和的衣袖。
准备再次取出衣袖里的汗巾。
“张元,你在做什么!”
背后陡然传出的一阵大喝声,顿时让他的身子一僵。
什么时候来的人?
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还不转过身来!”军官大喝一声,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张元吓得捂着脸,转身看向几人。
是守卫的军官!
这个时候顾清和也从张元手中挣脱,抓住他的衣袖,掏出里面的汗巾。
“大人,快去救救里面两个长安堂的弟子,方才张元准备火烧药房!”
她喊了几声,却如钟敲,震得为首的军官大惊,忙吩咐身后的士兵进去灭火,救人。
“就是他,这个该死的大夫,他想毁了我们的药,那是我们的救命药,他既然狠心,那我们自然不能放过他!乡亲们,这个人不想要我们活了,我们也不让他活!”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
顾清和看了一眼面前,微微笑了。
很好,百姓们全部涌了出来。
张元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慌张的到处跑。
“抓住他!他不让我们活,还要谋害顾大夫,简直该死,这种人不能让他留在世上祸害他人!”领头的男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嘴里骂骂咧咧。
“对,他该死!”
“打死他,打死他!”
不断的有百姓大吼大叫,情况已经失控。
军官看了一眼混乱的情况,刚想出声呵斥,就被一道女声打断。
“军官大人,张元不死,不足以平民愤怒,疫情就无法控制,京都便危矣。”顾清和冷眼看着张元被追打,不断的哀嚎,求饶。
这是他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军官左右看了一眼,最终决定转身,当作没看见。
现在疫情的控制全部都要靠着长安堂,张元虽然是安民药局监官但就是企图烧毁药房这一点就是重罪,更可况如今是激起了民愤,被百姓打死,与他们无关,只睁一直眼,避一只眼罢了。
“唔,我是安民的监官,你们不能这么做,不能!”张元被按在地上拔高了声音,几乎是尖叫道。
“打的就是你!”疯狂的人群可不管他是什么官,照着头就是一顿重打,毫不客气。
“唔——”
张元被人堵着嘴,从口缝里挤出一点声音。半张脸已经被打肿,脑袋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很快就头破血流,晕头转向。
很快就不再挣扎,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
“他……他怎么不动了?”有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颤颤微微指着地上的人影出声道。
“不是死了吧?”有人害怕了。
“顾大夫……他是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