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侠歌的眼睛里闪动着疯狂的红色的火焰,他左手死死扣住暴徒的喉咙不让他倒下,他右手捏成的铁拳,一拳接着一拳的对着暴徒肋部进行猛击。这哪里还是什么格斗,这纯粹就是一场最恐怖的虐杀!最后当战侠歌终于喘着粗气,松开那个暴徒的时候,轰然倒地的,已经不再是一个人或者是一具尸体,而是彻彻底底的一堆碎肉。
战侠歌霍然回头,他用发红的双眼,冷然扫了一圈刚才他为了救雅洁儿,不断从自己的身体里抽血也没有一个人出来帮他分担,一面对危险却只知道在屋子里尖叫乱窜的同胞,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声悲伤到极限,几乎疯狂的悲叫:“你这个刽子手,是你杀了我的女儿,我要你偿命!”
那个痛失女儿的母亲就象是一只疯虎般,露出她并不尖锐,但是杀伤力却不并容小视的十指,对着战侠歌猛扑过来。
“刷……”
战侠歌的脸上被她生生抓出了十道血痕,战侠歌根本不为所动,他突然双手一伸,把那个母亲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他伸手死死扣住那个母亲的双臂,沉声道:“如果我不用她去挡子弹,不只是我,我们屋子里的每一个都要死!”
“我不管!我不管!我只知道是你这个混蛋杀了我的女儿,我只知道是你这个混蛋把我的女儿一脚踢到了枪口上,你是一个冷血的屠夫,我的女儿,她今年只有六岁啊!”
那个母亲突然张开嘴,露出她两排牙齿,头一低用力咬到战侠歌的脖子上,鲜血从战侠歌的脖子上喷涌出来,战侠歌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但是他的声音却突然变得幽冷起来。他寒声道:“你真的爱自己的女儿,真的会为她拚命吗?那么请你告诉我,当两个暴徒已经对着我们所有人举起了枪,注定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一个人,连你的女儿也会在乱枪之下的时候,你为什么只会躲在一边象只小鸡一样尖叫,却不敢勇敢的冲上去,用你的身体去替你的女儿抵挡子弹?!为什么那些暴徒死了,你才敢向我扑过来,是因为你确定,我并不会象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暴徒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对你痛下杀手吧?我是牺牲了你的女儿,但是至少,我救了这个屋子包括你和你丈夫的绝大多数人!”
那个不断疯狂对着战侠歌厮打的母亲,听到战侠歌这样冰冷得几乎没有任何人类感情的话,她真的呆了。
战侠歌凝望着躺在桌子上,全身都在颤抖,嘴角不断抽动,想说什么却已经说不出一句话,说不出一个字的雅洁儿,他在心里猛然发出一声狂喝:“我知道你的女儿对你很重要,可是我有自己就算拼上生命,也要保护的人啊!”
那个母亲在战侠歌的怀里不断的厮打,不断的挣扎,她猛的一扬脖子,竟然在战侠歌的脖子上生生撕下一块肌肉,战侠歌只是静静的望着她。那个母亲在这个时候真的疯了,她对着战侠歌的脸用力吐着口水,她口不择言的叫道:“什么救了我们绝大多数人,其实你只是想救自己的女人对吧?哈哈哈……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就算是变成厉鬼,我也会一直跟着你们!我现在就算是杀不了你,我也会一直等待机会,我就算是杀不掉你,我还可以杀了你最在乎的人!我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你尝到我现在的感觉,我想如果你的女人死了,你一定还能用这种态度告诉我,你是为了绝大部分人的生存吧?!”
战侠歌的目光变得更幽冷了,他将目光投向了这个母亲的丈夫,也是那个小女孩的父亲,那个男人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战侠歌,在这个时候,这个男人也变成了一头野兽。
战侠歌点了点头,道:“我尊重你的选择,也了解你的立场。”
太了解战侠歌,太明白战侠歌这种语气背后真实含义的雅洁儿,猛然面色大变,她猛的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她刚刚张开嘴巴,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高喝,战侠歌的右手就搭在了那个母亲的脖子上。
“喀啦……”
随着一声颈骨折断的声响,雅洁儿的心碎了。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她简直无法相像,自己最心爱的男人,一位受过最严格军事训练,本来应该以保家卫国为宗旨的军人,竟然会对手无寸铁的同胞,下了这样的致命毒手。雅洁儿突然发现,她还是太不了解战侠歌了。
“你很爱自己的女儿和妻子吗?”
战侠歌凝望着那个犹如野兽般脸上露出疯狂与绝望神色,刚刚失去妻子与女儿的男人,道:“如果你还是一个男人,如果你真的在乎她们的话,那么,来啊,来啊,来杀我啊!用你的拳头甚至是牙齿,来和我拼命,来把我这个最可恶的刽子手,碎尸万段啊!”
雅洁儿再次瞪大了双眼,战侠歌的话,纯粹就是在诱杀!一旦那个失去理智的男人冲过来,已经对着自己同胞大开杀戒的战侠歌,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个实际上对他没有任何威胁的男人,一举击杀!
原因,雅洁儿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她只知道,现在的战侠歌,对她而言,实在是太陌生,太陌生了。陌生的让她几乎想爬起来逃走,陌生得让她第一次感受到,战侠歌身为一颗獠牙,身上那种浓重得几乎无法化开的杀气。
那个男人迎着战侠歌再无任何保留,全力释放出来的森冷杀气,迎着战侠歌那一双幽冷得再无任何温度的冰冷的眼神,一种面对绝对死亡的无力感,猛然击中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男人的双腿开始发颤,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股温温热热的液体,从他的双腿之间缓缓流淌出来。
如果他真的不怕死,在两名暴徒举起手中AK自动步枪,准备对他们进行扫射的时候,他就会冲出来拼命!
就算他真的不怕死,面对再没有任何人类的情绪,纯粹变成一台杀戳机器的战侠歌,他的勇气,他的意志,也会飞快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面对同时拥有“密林之虎”、“沙漠之鹰”称号,曾经纵横天下,杀人无数的战侠歌全力迸射出来的杀气?!
战侠歌缓缓拾起了两名暴徒掉在地上的AK自动步枪和子弹匣,顺手又从一个暴徒身上,抽出一把连鞘的匕首,试了试那把匕首的锋利程度,战侠歌略略点了点头,又把它插进自己的靴筒中。当战侠歌把其中一枝AK自动步枪抓在手中,熟练的拉起枪栓,检查这支步枪状况的时候,那种无法用文字和语言形容的韵律感,那种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战争与训练的洗礼,形成的节奏感,使他与枪之间立刻形成了一种绝对和谐的整体。
望着这样的战侠歌,虽然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战侠歌和他们绝不一样!在战侠歌身上,有一种他们从未接触过的力量正在不断的聚集,当战侠歌拎着自动步枪向前踏出一步的时候,那位勉强和战侠歌对视的父亲与丈夫终于腿一软,“咚”得一声重重坐在地上。
英雄与懦夫,往往只有一线之隔。这位丈夫与父亲,在战侠歌太过霸道的杀气面前,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勇气,但是他拾回来一条命!
战侠歌把其中一支AK自动步枪递到了全身发颤的雅洁儿手里,雅洁儿一接过那支步枪,就猛的抬起枪口,对准了战侠歌。
战侠歌只是静静的望着他这辈子最想守护的女人,雅洁儿嘶声叫道:“求求你,不要用这么温柔的眼神望着我!我、我、我,我这一辈子也不会愿谅你这个刽子手的,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你是一个人民的叛徒!”
战侠歌淡然道:“洁儿,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因为明明正确的事情而耿耿于怀。回去后,你就退伍吧,你真的不适合成为一个军人。至少,你绝不要再上战场!”
“我不适合成为军人,你适合!”雅洁儿嘶声悲叫道:“难道国家用了十年的时间培养你,用了十年时间来训练你,就是为了让你对着自己的同胞痛下杀手,让你用语言诱杀同胞,在找到足够的理由后,心安理得的把他们一个个象小鸡一样捏死在自己手里吗?
“洁儿!洁儿!洁儿!”望着状若疯狂的雅洁儿,战侠歌真的想扑过去,紧紧搂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为她擦拭掉眼睛里疯狂喷涌而出的泪水,用轻吻,一点点抹平她眉角的痛楚,但是战侠歌不敢,他知道,只要他现在一抱住雅洁儿,抱住这个能让他魂牵梦系的女人,他就会不舍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