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白白的鹿,它带着一辆飘来飘去的轿子,凶巴巴的在村子迷惑众人。”
她说道这里,松开抱着八斗的臂膀,伸开手比划了一下,结果发现根本比划不下,只能瘪了瘪嘴巴,又抱住八斗的指头继续说。
“那么大的一辆!大大的红色轿子,它在村里转了一大圈,就带着很多人吹锣打鼓的来找家里的刘姐姐,可是那么吓人的阵仗,我自然是要将她藏起来。”
“你怎么将她藏起来的?”夏扩奇怪的问它。
“我吹了一口妖气,让她睡着了。”小姑娘扬了扬脑袋。
“为什么?”八斗开了口问她。
“这样子的话,刘姐姐就不会被他们的锣鼓声迷惑了。”
“哼!”夏扩又生气了。
“小老鼠,你可知我们请了千年红木,花了好久好久的时间,才做了这么一顶红色的轿子去请她。这红色的轿子不是代表隆重吗?我儿明山几年前去凡人世界游历时候,他分明调查的很清楚了。”
“调查清楚什么?”镇温山神回过头,问夏扩。
“我儿说,凡人之间有一种仪式,红色轿子代表一种极其贵重礼仪,这是凡人间最为隆重的一种迎接方式了。”夏扩低着头,向着镇温山神回答。
八斗顿时乐了,他刚要说话,却听见远远一个声音传来。
“是的是的!”远远的,只见夏明山跑的飞快,这句话说完,便得远处狠狠的摔了一跤,只是又快速的爬起身跌跌撞撞前进,仿佛如同拼了命一般往这边赶路。
八斗回过头看去,只见他身上湿哒哒全是泥土,脸上还有一个被他踢了一脚的红肿印子,一脸狼狈的接近。
当他距离镇温山神十多丈远时,俯身重重扑倒,双膝跪地。
“明山拜见娘娘,拜见鹰王。”他大声道。
“起来吧,先在旁边站着。”镇温山神头也没回,夏扩开口道。
于是夏扩和八斗转回脑袋,继续看向小老鼠。
“红色轿子乃是喜轿,凡人只有婚嫁大喜时,才会用喜轿迎接新娘子。”八斗道。
“所以呢?”夏扩问他。
“明山的事,鹰王在之前曾告知于我,那刘小姐对明山这孩子有大恩,所以我们想请她过来参加这次的天潭接引会,意在助她洗筋伐髓,以谢她当日的恩情。”镇温山神道。
“可是你们不该用喜轿去接。”八斗道。
“便不是用喜轿去接,也是接不来的,小老鼠在防备着芽儿。”镇温山神又道。
“孽子!成事不足坏事有余。”夏扩气的吹胡子瞪眼,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夏明山。
八斗也看向夏明山,若有所思。
夏明山本来站着往这边瞧,这时远远听见自己老爹一声孽子,还回头看他,顿时吓的扑通一声又跪下。
“咦?是大山哥哥。”夏明山这一声跪的响亮,小姑娘本来听着他们说话,已经懵懵懂懂走了神,这时被惊醒过来,看见夏明山,突然开心笑道。
“大山?”镇温山神往那边看了一眼。
“你个孽子,还不过来说明白。”夏扩怒气似乎越来越大,这个孽子,怎么什么事都沾上了。
夏明山赶紧跑过来。
他跑进前来,先对着镇温山神大大磕了个头,才起身,一脸疑惑的盯着小姑娘看了又看。
“大山哥哥,我是阿白啊。”小姑娘看着他,大声道。
“阿白!”夏明山眼里全是惊喜,但看到这情况,顿时脸色一白。
再一想,便又跪下来。
“娘娘在上,父亲在上,今日一切后果我皆可承担。”他瞬间承认自己的错误,继续说道,“只希望娘娘能放阿白回去。”
“这是为何?”镇温山神冷声问他。
“禀告娘娘,明山在回山的路上,曾被一妖狐打成重伤,这一路相逃,便整整半月有余,当时刘小姐在山中采药时,遇见明山奄奄一息,命不久矣。于是发了大善心,带了明山回去,照顾明山直至身体痊愈,此恩重如山。岂料我回山日久,本告诉她不久便去看她,怎知镇温回廊之外黑魔来袭,明山便再也出不去,只能日日守着回廊,时日渐远。”
夏明山语气渐缓,他抬头看向自己的夏扩。
“我向刘小姐许诺那时,西塘湖岸那些垂柳堪堪八岁,至此时那些树已是十三岁有余了。明山心中焦虑日渐,想念愈深,日日夜夜都想着见她一面。”
“然后呢?”镇温山神轻声问他。
“明山许诺刘小姐不久便回,岂料年华飞逝。不得已只能告知父亲曾有人对我恩深似海,娘娘大仁大义,安排白鹿接引桐柏山村民时,顺路也接刘小姐过来受这天潭接引月光。明山自然是喜不自胜,思前想后,便觉得唯有喜轿可表我心意,才让白鹿带了喜轿去接。”
“带喜轿去,怕是另有心意。”八斗轻声对着小姑娘说道。
夏明山顿时脸上一红,他看了看自己老爹,见他一脸的若有所思。
“岂料,在接引会开始之前,柳吾跑来告诉我,有人闯入天潭池,我便带了他去看。之后……”
“之后我知道了。”镇温山神接话道。
“啊?”夏明山顿时一懵。
夏扩却在旁边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吾儿想请那刘姑娘来,必定是想带她去看那西塘湖畔的垂柳!以慰日夜思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