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腾无奈的看着堂下的雪莹,雪莹的大眼睛顾盼流飞,神采熠熠,不用想也知道,她在思谋什么?
张腾一拍惊堂木,微愠道:“雪公子,此案已经很明了了,孙朝奉,当初可是你开口定价,说此物值十万两黄金?”
“启禀大人,草民说一只完整无缺的美人罐可值十万两黄金,但景公子拿到我们店里的没人管有明显的裂痕,最多也就价值十万两白银。”孙朝奉边说边瞄向雪莹,他已经把此物的价值降到了最低点,十万两黄金变成十万两白银,老板应该能够承受了吧,他已经违背了自己的良心,此生坚守的做人准则已经被破坏,从公堂回去,他说什么也要辞工,再做下去,他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雪莹恨恨的咬咬牙,这个孙朝奉,白嘱咐他了,不是告诉他就说美人罐赝品吗!?唉,十万两银子,就这样白白损失了。
权衡之下,雪莹吁出一口气,去找人帮忙,说不定也会被遣回京城,或许,十万两银子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只是不知景家兄弟能不能接受?
景鸿高声喊道:“大人,我们那只罐子价值十万两黄金,不是十万两白银!”
“景鸿,你喊什么,公堂之上,再三撒野,莫非你想受杖责吗!?”张腾顿了顿,缓和语气,问景宇:“景宇,本官说句公道话,你那只罐子拿进去的时候,是否破碎,现在已经无人能够证明,要我说,就按照孙朝奉说的十万两白银赔付你,你看如何?”
“大人,这只罐子乃是景家的传家之宝,若是就此了事,如何对得起我逝去的双亲,大人……我……我不能接受。”美人言语哽咽欲垂泪,如随风飘曳的碧莲,青滟诱人,却仍不失高贵优雅。
雪莹一跺脚,咬牙道:“景宇,本公子也有错,不该摔坏你家传之宝,这样吧,我赔你十五万两白银,这是雪某能够承受的极限了。如果同意,雪某马上回去给你拿银票!”
张腾长出一口气,这个磨人精,总算是做对了一回,但愿景宇不要再纠缠不休,看在他这次能够主动承认错误的份上,就帮他一回吧。
思及此,张腾堆起笑容,和颜道:“景宇,本官知晓你的心思。只是美人罐已碎,无法再复原了,你们双方不如各让一步,就按照雪公子所说的十五万两如何?就算卖本官一个面子,再说大家在对门做生意,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万事,还是以和为贵,如果没有意见,此案就算结了。”
景宇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冷漠的问道:“大人,为何说要买您一个面子,景宇有些不明白,莫非大人和雪公子早就认识?哦,我想起来了,大人是从京城调任来的,而雪公子也是京城来的,所以……”
“这……景宇,事情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本官来此上任之前,是在宫廷里面,怎么会和雪公子这样的商人认识呢?本官只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身为丹阳城的商户,都是丹阳城的纳税大户,本官不希望你们发生的冲突,纯粹是为了你们双方着想。”张腾急着打断了景宇的话,为自己做着辩解,心里却想着,如果能够不认识雪莹多好。
“大人,即是如此,景宇也不为难大人,这样吧,十五万五千两,如果雪公子同意,景宇就自认倒霉。”
多加五千两?张腾倏地想起来,上次景鸿打了雪莹,他判令景鸿赔偿雪莹五千两银子作为医药费,想来,景宇是想把这个损失补回来,如果雪莹不同意,恐怕景家不会善罢甘休,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就凭着这一点,也能看出景宇不会成什么大事,或许,皇上是多虑了。
景鸿悄悄扥了一下景宇的袖子,低声道:“大哥,不行,我们太亏了。”
“景鸿,我们听从大人的公断。”
张腾对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满意的笑笑,转向雪莹,“雪公子,景宇已经做出极大的让步,你也应该做个姿态,今日本官做主,十五万五千两银子结案,你可服从本官的判决?”
雪莹点点头,轻蔑的笑笑,五千两银子,哼,景宇就这点出息,锱铢必较,真不失唯利是图的商人嘴脸。
张腾彻底放下心来,这个雪莹,自从来到丹阳城,总是为他制造各种麻烦,他真是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