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走远以后,金格尔走出城楼,来到城下,查验敌军在城墙下面撒的到底是何物。
他弯身用手捻起一些黑色粉末,似乎有硫磺和硝石的味道,金格尔大叫不好,这些东西一旦点燃,石门城定然不保。
金格尔急忙命人下来清扫这些东西,一大队士兵扛着扫帚走出城门,准备沿着城墙打扫这些火药。
金格尔一脸严肃的站在城墙下面,心中暗暗不解,月姑为何派人这样做,她意欲何为呢?
正在这时,金格尔听到耳后传来飕飕的风声,城上的士兵也大叫着让他们躲开,原来一百多个敌军士兵骑着战马在百米外弯弓搭箭,射出一簇簇火焰箭。
火焰箭落在地上,点燃了火药,负责打扫的士兵来不及躲避,一个个炸得血肉横飞,跑得快的也都衣衫不整,狼狈不堪。
金格尔护卫着士兵们返回城内,关好城门,城外的敌人也都抽回弓箭,返回大营。
金格尔命卓同数了数,出去打扫的五十名士兵,侥幸生还的只有十一个人,而敌人,毫发未伤。
卓同恨恨道:“敌人靠近时,每人手中举着一面铜镜,阳光一反射,城楼上的弓箭手根本无法还击,本想等他们走进再射,却不想正中了敌方的计策,这些贼寇还真是狡猾!”
金格尔叹息一声,有些失落的说道:“卓同,我们这次的损失算不得什么,只怕以后的日子更为艰巨,刚才那东西叫做火药,不要说肉体凡胎,就是这城墙也能给炸得化为齑粉,以后要加倍小心,切不可让敌人靠近城墙。”
“二皇子,火药有这么大的威力吗?敌人的木轮车着实厉害,我们的弓箭根本对付不了,敌人只要躲在木轮车内,我们根本无计可施。”
“那就拆房子,用大木和石头往下砸,再厉害的车也禁不住,还有,也建成楼上所有的垛口都要挂上灯笼,严防敌人夜间偷袭。”
金格尔又吩咐士兵把这一消息传给各个城门的副将,这才回了知府衙门。
月姑听到卓同命令分出部分士兵去拆房子,立即明白,这些人是要对付木轮车,心中暗自冷笑,木轮车战术只是为了震慑敌人而用,真正攻城,何用这些。
城内的大半士兵都奉命去拆房子,拆的房子自然都是百姓家的,隆冬时节,几户人家挤在一起,都暗暗咒骂器起守城的二皇子来,更恨外边攻打石门城的军队。
不知是从哪里传来消息,外边攻城的军队不是西夏国,而是前朝公主率领的大军,旨在夺回江山,并承诺不伤百姓一分一毫。
受苦受冻的百姓倒有些盼着谢家军赶紧攻陷石门了,老一辈的人都还记得,前朝国君爱民如子,没有那么多的苛捐杂税,更重要的是没有将百姓分为三六九等,任意奴役打骂。
房子还没有拆几座,城外又传来战鼓声,这次敌军从北面和东面两个城门同时叫阵,鼓声震天响,奈何石门城高挂免战牌,根本不予理睬。
谢家军却并没有因为城内的军队挂起免战牌而撤退,相反,大军一步步逼近城池,在距离壕沟不到一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城楼上的一名士兵指着敌方军队大声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抻着脖子向远处望去,对方好像在摆什么阵型,排列在最前面的好像又是车,只是这次的车辆黑乎乎的,让人看不明白。
不知怎么的,卓同有些紧张,他沉声下令,严阵以待,一旦敌人靠近,就扔下滚木礌石克敌。
景鸿端坐马上,策马向前,一溜小跑后停在了壕沟前不远的地方,然后运足真气大声道:“城上的胆小鬼听着,二爷我现在准备开始攻城了,你们可要做好逃命的准备。”
卓同气急败坏的命令道:“放箭,给我放箭,射死他!射死他……”
箭如飞蝗一般射向景鸿,景鸿抽出宝剑,一边拨打凋翎,一边大笑道:“就凭你们还射得到二爷!哈哈哈……”
随着一串朗朗的笑声,景鸿骑着马绝尘而去。
景鸿回到队伍中,卫虎微笑着点头道:“现在该满足了吧,我们发信号,准备攻城!”
“好,我来发。”
一颗信号弹升上天空,天空中立刻响起悠长的鹰啸声。震颤的人心陡然如坠地狱,听得人毛骨悚然。
城上的士兵还在纳闷的时候,从敌方队伍里射来一颗颗飞弹,落在城墙上下,飞弹落地之际,瞬间炸开,城上的士兵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见了阎王。
一时间,城楼上哭爹喊娘声不断,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一颗飞弹落在了吊桥上,吊桥登时被炸得四分五裂。
士兵们根本无力反击,众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逃离城楼。月姑和李纯谅早已飞身跃下,来到城门边。
李纯谅看她神色暗淡,低声劝慰道:“阿盈,要想夺回江山,就一定会有这种情景出现,你的心软,会给自己的军队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月姑点点头,手持雪亮钢刀,杀退守在城门口的士兵,和李纯谅打开了城门。
卓同刚刚逃下来,就发现城门口士兵倒地,城门大开,不禁大惊失色,月姑淡淡一笑,恢复自己的声音,“卓将军,真是对不住,我不能让你活着,因为我就是谢玉盈。”
“你是谢玉盈,那郭峰……”
话音未落,月姑的刀已经到了,在卓同闭眼之前,听到月姑在自己耳边轻声道:“他当然是我的人,卓将军,到地下陪你的父亲去吧,这叫父债子偿,明白了吗?”
城门打开的一刻,卫虎已经下令停止射击,大军挺0进北城门。
城内的士兵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军已经来到了城门口,搭上了新吊桥,进入了城门。
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士兵们哪里会是日夜操练的谢家军的对手,看着气势昂扬的谢家军,他们已经是腿软了,此时此刻,他们脑海中只有一个字,逃!
有腿快的士兵已经跑回知府衙门,找二皇子报信。
当得知二皇子在东门奋战,士兵心中一凉,脱掉军服,准备冒充老百姓逃走。
月姑和李纯谅得知金格尔在东门,赶紧飞身奔向北门。
李纯谅不解的问道:“阿盈,那个飞弹真是威力巨大,怪不得你和金格尔敢打赌,有了这东西,不出三个月,肯定能夺回江山。”
“那是我们历时五年才研制出来的东西,为了这个飞弹车,不知死了多少兄弟,倘若不是因为打赌,是不会这么早亮出我的底牌。”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东门,东城门已经被飞弹炸开,谢家军却被金格尔带领的翼教子弟拦在了东门口。
谢家军的另一名大将唐虞正在力战金格尔,只是他和金格尔之间的悬殊太大,不到三十招,就已经没有了招架之功。
月姑一声长啸后,大声道:“唐虞,让开,我来会会这个金格尔!”
金格尔从背后听到月姑的声音,又惊又喜,又气又恼。
唐虞松了一口气,退到一旁。
金格尔咬着牙笑道:“月儿,你果然厉害,两天就破了城池,依你之言,我们以后就是一决生死的敌人了,既是这样,今天我们就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你若胜了我手中的剑,我立即带兵撤出石门城。”
月姑淡然一笑,点头道:“金格尔,你是一个有资格与我相战的敌人,只是这次希望你说话算话,只要你说话算数,我就让你带兵撤离,否则,哼哼!”
金格尔长出一口气,下定决心道:“月儿,不论何时,我是不会放弃的,你先出招吧。”
唐虞把手中的镔铁棍扔给月姑道:“公主,您用属下的兵器吧。”
月姑手腕一甩,接住镔铁棍,朗声道:“你们最好躲远一些,省得伤了性命!”
翼教的人看了看金格尔,金格尔沉声道:“你们退远一些,她可是鼎鼎大名的一朵胡!”
月姑扫视四周,淡淡一笑,“从今天开始,你们只需记住我叫谢玉盈就可以了。金格尔,请!”
月姑单手擎住镔铁棍,大喝道:“金格尔,希望你能接住我一百招!”
月姑运起八成功力注于不到五尺长的镔铁棍上,幽黑的镔铁棍顿时杀气腾腾,金格尔的宝剑不敢硬碰硬,只围着月姑不停的游走,寻找机会下手。
月姑的镔铁棍被她使的密不透风,水泼不进,远处围观的人已经看不到月姑的身影,只觉的好像有一股旋风把金格尔缠在里面。
金格尔不禁大声叫好,“月儿,今天才见到了你真实的功夫,想不到你的棍法竟也如此精妙。”
唐虞在外围大声回道:“这是我们公主自创的棍法,你若有自知之明,就赶紧弃械投降吧!”
李纯谅站在唐虞身边,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这条镔铁棍就是公主送给我的,只是公主的功夫属下望尘莫及。”
过了十几招后,金格尔看出了其中的一些奥秘,改变了招式,一步步把月姑逼向城门内壁,月姑一声冷笑,一个转身,镔铁棍扫向金格尔的腰部,金格尔向后一退,躲过了这招,二人你来我往,转眼已经八十几招。
月姑冷笑道:“金格尔,能跟我走到八十几招还不败的人,你还是第一个,但我现在不想陪你玩了,接招!”
月姑双臂一用力,镔铁棍横着磕飞了金格尔手中的宝剑。
金格尔凝眉捡起宝剑,恨恨道:“月儿,你这招还真是诡异,我行走江湖多年,从没有见过这种招式,你到底是谁的徒弟!”
“金格尔,这一招,我从来还没有用过,你听好了,这一招叫做‘金瓶落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