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却饶有兴味的看着南宫离,“你不是一向最不待见你七嫂么?今儿怎么帮她说话?”
南宫离噘噘嘴,“谁帮她说话了,我只是更不待见若兮表姐罢了。亏得姨祖母也好意思来嚎,她的孙女她还不知道吗?我都能想象若兮表姐到了淮王府该怎么扑我哥。从前嘛,有醉云姐姐在,根本没她用武之地,现在醉云姐姐嫁了六哥,她大概以为七嫂是个好欺负的,可惜她算盘打错了,现在这个七嫂,比母老虎还凶八成,她在醉云姐姐那里都讨不了好,还想在七嫂跟前卖弄,找抽。”
太后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丫头,到底是长心眼子了,但这般口无遮拦可如何是好!”
南宫离伏到太后怀中咯咯直笑,“我就在皇祖母面前说说罢了,出去不说的,坏了形象,以后怎么嫁人嘛。”
一句话逗得太后和两个老嬷嬷都笑得打跌。
笑了一会,太后又道,“对了,你三姐怎么回事,听说身上不痛快?”
南宫离作不可言说状,“三姐啊,您又不是不知道,和三姐夫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得下不来台了就喜欢装病,谁知道这回又是真是假。”
太后点点头,“你说得有理,她那性子也装不住太久,过几天怕就又要出来蹦跶,难得她愿意在公主府不出门,就让她继续装着吧。”
楚将军府。
高阳郡主的主母房里,楚醉云面色苍白的倚在罗汉床边,有气无力的伸出一只细瘦的腕子。
地上跪着大夫,正在给她搭脉。
这一脉,足足搭了半碗茶有余。
高阳郡主急着问道,“到底怎么样了?”
大夫收回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不好。”
高阳郡主不甘心道,“务必要给本郡主保住她这一胎!”
楚醉云仰靠在迎枕上,虚弱的说道,“母亲,不要为难大夫了。这一胎保不住,我心里有数的。”
大夫如释重负,“颖王妃为了维持纤细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肤,自幼服食肌息丸,这肌息丸于身体有损,长期服用的话,要孩子之前是一定要调养身体,王妃这胎要得急,不止没调养身体,还靠坐胎药强行坐胎,颖王患天花也还没将养好身体,所有种种,导致王妃腹中这个孩子,根本不可能健康,就算硬保,生出来也肯定先天不足,很有可能是畸胎。”
高阳郡主两行清泪滚下,“这是本郡主的长外孙啊,也是颖王府的长子!”
楚醉云摸了摸小腹,清冷道,“孩子而已,以后会有的。至于这个孩子,他的到来,已经达到目的。它解了我和王爷之间的龃龉,自打怀孕后,王爷对我又像从前那般好了。”
高阳郡主拭干眼角,“你想得开就好。”
楚醉云唇角勾起阴冷的笑,仿佛在说别人的事那般冷静,“怎么会想不开呢,它的到来,已经很值,它的离去,我也会好好利用,绝不会让它白白牺牲。大夫,我的肚子,还能保多久?”
“最多七天。”
“七天……”楚醉云低头沉思片刻,抚着肚子笑得越发肆意,“春猎是五天后,好孩儿,为娘会好好送你走,你不会孤单,你的脚下,一定有人替你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