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满荆白了她一眼,像是看一坨烂泥扶不上墙的神情。
且看步锦笙没有要问什么的意思,沈满荆只能被迫接下去自己的推论:“那道长未镇住你,刘员外心疼自己儿子的命,打算再次请那道长作法,道长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你便在此期间附身刘员外,假意接近道长,将他也杀了。”
容绪儿冷笑了一声,总算打破了哑巴人设,道:“不错,我是将他杀了。”
步锦笙呲牙咧嘴斥责:“太残暴了,好歹是一条人命,说杀就杀,果然是暴君,呸……果然是恶鬼。”
容绪儿道:“我早知道会万劫不复,杀一个也是杀,多杀个道士又何妨。”
大约是真的三观不同,步锦笙实在理解不了这样草菅人命的行为,她的确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道:“这是什么炸裂三观,刘衡负了你是他薄情,也许几世轮回下来,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姑且退一步说,他算是罪有应得,你又何必杀了刘家上下老小,还牵连进来更无辜的,不过是拿钱办事的修道人。”
容绪儿不服,这样的环境里,竟然和步锦笙来了场辩论赛。
她站在反方的立场上,道:“我这几世受的苦楚,他一家人都脱不了干系,他们也是罪有应得,都活该。”
步锦笙双手比划一个暂停的姿势,打断这个问题:“你这属于性恶论和报复心理,我们三观不同没必要争论,咱们不探讨这么深刻的问题,我换一个问,请听题,咱们两个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对我下手?”
容绪儿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她满脑子都是有关刘衡的过往,她杀了刘衡,并不只是出于简单的罪有应得,她爱她,即便是到了沦为万劫不复的恶鬼她也放不下他,她想让他死,想让他无法抗拒的陪着自己做万劫不复的恶鬼,然而刘衡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他似乎并没有搁置在心底久久不能散尽的恩怨情仇,理所应当,他选择了转世。
原来,几世的轮回纠葛在刘衡眼里竟掀不起半点风波,他连自己的惨死都可以放下,连对她的恨都没有。
容绪儿就抱着他的尸体在幻境里回忆了四世酸甜苦辣,终是有些人重情重义,半点酸涩都会记上几百年,有些人偏偏是冷淡无情的性子,生死情爱都置身事外,过去的从不在脑海里停顿半刻。
沉默了许久,容绪儿似乎都没有从自己思绪里抽出来,步锦笙无奈扶额思索了许久,当她偏过头,把视线移动到沈满荆身上时,她那家伙为何也是一副游离飘然的状态。
步锦笙瘪了瘪嘴,好家伙,大半夜她为了写狗屁结论来找一个鬼谈话,得到的竟然是鬼的无视和需要看结论人的漠不关心。
她叹了口气,无奈又问:“二位,能不能尊重一下啊,现在不是走神的时间好吗?”
沈满荆被惊了一下,眼神看向步锦笙的时候,瞬间变得深沉起来,他冷冷道:“你还有两分钟。”
那厢容绪儿也缓过神思,她眼神不经意打量了步锦笙一眼,犹豫了片刻,莫名其妙冷笑了一声,道:“你喜欢他?”
步锦笙一梗,满脸震惊:“我?哈?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