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乖啊，我对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变的。”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那挂在嘴边的“爹爹”二字，此时已经换成了“我”，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字，可琪琪听了，却是万分的心疼，万分的心痛。迷离的目光中，依稀能看到他的俊颜，那是她的爹爹，却也是亲手推她下地狱的人。

一碗粥，却足足喝了半个时辰，他喂得很仔细，也很慢，她喝的也不急不慢的，眼光迷离，似是在看着他的脸，仔细一看，却又找不到一点的瞳距。闺房如同往日般的精致，淘气的鸟儿也歇息了，余留下，令人窒息的寂静。

终于喂完了最后的一勺，他长出一口气，而她却木然的张开嘴，以为还会有粥送来。堡主轻轻的放下碗，温柔的揽住了木然的琪琪。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现在可以说了吗？”

声音淡淡的，柔柔的，脸上有未干的泪痕，却早已没有泪水落下。当他揽住她的那一刻，她的身子僵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只有一下而已。

“琪琪，我们不是父女，我爱你，我爱你啊！”

紧紧地拥着她，此时做的是，好多年以来他最想做的事。堡主的神色暗了少许，继续道：“琪琪，你知道我爱了你多少年了吗？十年，十年了，我已经整整的爱了你十年了……说来可笑，我冯傲明在江湖上，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天下间，有多少女子想要嫁给我，又有多少人想要爬上我的床，可没想到，我会爱上了一个五岁的女娃。琪琪，你知道吗，从你五岁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可你也知道，堡中的情况，就算我是堡主，但也总有顾虑不到的时候，你不是我的女儿，但为了保护你，我只能收你为女儿……”

呵呵，十年前，他说了，她那时才五岁，堡主竟然会爱上一个五岁的娃娃，说来还真是可笑。她该感到庆幸吗？才五岁的她，竟然会有了如此的魅力？

“你不是我亲爹？那我的亲爹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有印象的时候，就只有这一个爹爹，那她的亲爹呢？他不是她的爹爹啊。

“他们都死了。你的身世，我也派人查过，但一直都没有什么线索。琪琪，十二年前，那时的我很沮丧，也很落魄，冯家堡的生意虽大，每天赚的银子数也数不完，可却没有一个可以和我一起生活的人。女人，除了虚伪，就是贪财，我对她们，早就失去了兴趣。那一天，我到外面有事，路过一个农家的时候，突然听到小孩子轻微的呻吟声。也许是你命不该绝，当时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偷偷的走了进去，结果那紧掩的院门里，住着五六个人都已经被人灭口了，你就在一个夫人的怀里，肚子上插着一只很细很细的剑，刚刚的声音，应该是你哭出来。他们都已经断气，而你当时却没有死。那剑插得极深，当时，他们必是以为你已经死了的……”

泪水，终于又一次落了下来，他是毁了她，可她的命却也是他救得。听着听着，琪琪的脑中，忽然想到了当时的情况，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抱着一个三岁的女娃，疯狂的找着大夫，甚至不惜翻墙入院，只为了多抓几个大夫来，救回那个奄奄一息的小女娃的命……

那一夜，天很冷，雨很大，他那纯白色的衣衫上，沾满了红红的血花，衣服是他的，血是她的。她小小的生命，因为他的不放弃，而延续了下来。

“你不是我的亲爹，但你是我的爹啊。在琪琪的心里，你比亲爹还要亲上百倍、千倍。爹爹，为什么，为什么这所有的宠溺竟会变质，为什么你给了我生命，却又要毁了我呢？”

是了，十二年前的救命之恩，十二年的养育之情，她不能自私的因为这个而磨灭。可她依然不懂，为什么，爹爹可以这么的对她？

“琪琪，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呢？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啊，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更爱你了，真的。你知道吗，你已经大了，是大人了，我都等了你这么多年了，终于等到你成人，我想和你坦白，但又害怕你会不接受我，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