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微微点了下头。
将人请着入院坐坐。
“那倒也不必,我与你说些话,还赶着去下一家。”差役拿着毛笔在舌尖抹了下,展开册子写字,“林姑娘,你是大年初一那日生的,今年过年便年满十八了,还不曾婚嫁是吧?”
林落颔首。
“那你可得抓紧了,相看户好人家,赶紧的把自己嫁出去,不然过了年你就得被拉去军营。”
“我可告诉你,军妓的日子可不是好过的。”
“抓紧的啊。”
说罢,差役又把毛笔别在耳朵上,问林落:“你是不是有个堂妹叫林璎?她也快十八了,我得去催催她,她家住哪?你家旁边那院子?”
林落摇摇头,给差役指了路。
差役脸都快跟舌头一样黑了:“咋住得这么远?”
宴苏一行人从小湾村离开,却并未前往镇子上。
而是乔装打扮后,沿着海岸线西下,到了白沙浮滩涂海防军的驻扎点上。
“新一批的倭寇就是被这群丧良心的从西海岸放上来的。”荣光咬牙切齿。
新军严防死守,将无人把守的海岸都给盯死了,可谁能想到,不仅新县令跟倭寇是一伙的,就连海防军也跟着胳膊肘往外拐。
“主人,我们要不要抓个人来问问?”齐周眉头皱得能夹住苍蝇。
倭寇上岸准没好事,也不知这新县令跟海防军有什么心思,居然对此放任不管,还诸多包庇。
“要问也不是问他们。”宴苏戴着笑脸面具,声音冷淡听不出情绪。
“让我们的人留意着,不要让倭寇伤害普通百姓。”
说完,宴苏转身走了。
齐周与林鹤戎互相看看,齐周对杨峥道:“倭寇狡猾残暴,新军难以抵抗,不知杨帅何时能开始操练新军?”
杨峥甩了甩宽大的绣袍,“我正要说此事,新军连趁手的兵器都没有,就要他们跟配有弯刀的倭寇打,你们想得也太美滋滋了。”
“没有兵器,将这群新兵蛋子训练出来有什么用?让他们去送死?”
“我老杨干不出来这事。”
齐周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新军缺兵器,他们才盯上了黑风山的铁矿山,可谁又能想到黑风山突然发生了崩塌,暴露在了官府的眼睛底下?
盐铁管制,没有铁矿在手,又如何能寻来兵器?
宴苏沉吟片刻,嗓音里透出几分沉重:“操练的事情抓紧,兵器已经有眉目了。”
“这还差不多。”杨峥哼哼两声。
就算他现在不当一国帅将,窝在这小渔村里头了,他也绝对不会让底下的兵受罪。
一行人卸下伪装,转道去了镇子上,在天仙楼坐下的时候,林鹤戎兴致缺缺:“照我说,出来外面吃不若让林姑娘煮点,林姑娘煮的屎肯定都是香的。”
众人:“……”你这到底是夸人,还是损人?
天仙楼掌柜:“……”
杨峥倒是有同感,“吃了林姑娘做的饭菜,才知道我这大半辈子都在受罪。那锅包肉炸的呀,能香掉牙齿。”
“林姑娘的厨艺的确是好啊。”
“上次我就着林姑娘做的虾酱,吃了两碗面。”
“两碗面算什么?我上次就着林姑娘做的小咸菜吃了三碗大米饭!”
杨峥啧啧两声,“难怪我老是看到林姑娘对着家里的米缸面缸发呆,她肯定是在想怎么招引来你们这群饭桶。”
众人:“……”
“咳,我们又不是给林姑娘交钱。”
“林姑娘这手艺,要不是我娘不让我找外地的姑娘,我都想娶回家了。”
宴苏幽幽地瞥那人。
给那人瞥得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