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面具遮掩，没人能看清宴苏的神态，只能听得他平和至近乎冷漠的声音：“今夜，新军随我出征。”

瞧着是想起来了。

杨峥瞧着宴苏从自己身边行过，端得是器宇轩昂，矜贵无比。

迈过三步，叫碎石子绊得一踉跄。

杨峥：“……”

怎么感觉怪怪的。

杨峥上前问宴苏，“既要出征，你的剑呢？”

宴苏动作一顿，喃喃低语，“是了，我的剑在何处？”

杨峥心头怪异的感觉更甚，他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宴苏，林姑娘现在何处？”

“落落已经歇息了，你寻她作甚？”宴苏语速加快。

亲密的昵称，着急的语气。

嗯，宴苏想起来了，但是没有完全想起来。

杨峥扬眉，“你说要出征？出的哪门子征？”

“沿海抓贼人，若是有必要，就入镇子上寻人，定要将那贼人擒住。”

“我不同意。”杨峥摇头拒绝，“我辛苦操练出来的兵，可不是为了让你逞英雄用的，想抓贼，你自己上。我的兵，是要上阵杀敌的！”

宴苏颇有几分可惜，“果然不行啊。”

杨峥循循善导：“你是我们的王，遇事要三思而后行，用兵者最忌讳操之过切，鲁莽行事。”

“宴苏受教，但此贼人伤了落落，我一定要抓住。”

杨峥大怒，“什么？林姑娘受欺负了？”

“干他娘的，大胆毛贼敢伤林姑娘，众兵听令，随我出征！”杨峥振臂高呼。

一呼百应。

新军乌泱泱，往地下涌道冲。

宴苏眨眨眼，茫然地挠了挠后脑手。

杨峥将宴苏夹在胳肢窝下，“你愣着干什么？走，我们去抓贼！”

新军深入简出，多数时间都在海上小岛操练，鲜少有出来的时候，过了溶洞出来，见滔杀滩惊涛骇浪，不惧怕反而觉得新奇。

“沿着海岸线搜，一定要将人给我找到了。”杨峥让人分散去搜索凌悦的踪迹，自己也打算去找，却见宴苏盯着海上一处出神，他也盯着看，“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过来了？”

“不是好像，就是有东西过来了。”

话音落下，一股巨浪铺天盖地而来。

滔杀滩之所以名为滔杀滩，就在于其浪涛之怒涌人力难挡，海浪曾无情卷去数条性命。

“退！”

“都退开！”

“浪来了！”

怒浪平息，一艘中型船搁浅在海滩上，杨峥抹掉脸上的海水，茂密的眉毛尖尖上还挂着些许水珠，“他奶奶的，是倭寇的船！”边说着，边对新军使眼色，从四周包围船只。

一只手攀上船头，众人屏息凝神，做好攻击的准备。

孟离章扶着脑袋站起来，看看四周，跳下船去席地而坐，神色恍惚。

这是个汉人啊。

可汉人怎么会从倭寇的船下来？

杨峥让新军不要轻举妄动，自己上前去问孟离章：“小兄弟，你怎会在倭寇的船上？”

“船？对，这是倭寇的船。”孟离章迷迷糊糊点头。

“船上可有倭寇？”杨峥低声询问。

孟离章眼神更飘忽了，“倭寇？比倭寇可怕多了，我宁愿碰上一百个一千个倭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