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子就出现在马车车轮底下，马匹刚过，地面就完全下陷崩塌，马车眼看着要落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林鹤戎跟车夫跳到马匹身边，用力拉着挂板。

“嫂子，你们快出来！”

林鹤戎咬紧牙关。

孟小艺道：“小姐，你先上去。”

“不，你走前面。”

林落看着车窗外的黑暗，摇了摇头，“你先走。”

她有保命的底牌，但是孟小艺没有。

“小姐……”孟小艺还要说什么，却被林落往前推了一把，林落呼唤林鹤戎，“把小艺姐拉上去！”

林鹤戎从来就没有不听林落话的时候，下意识就伸出手将孟小艺拉上来了。

等孟小艺踩到地面上，林鹤戎又伸出手来要拉林落。

又一道闪电嘶吼着出现又消失在天空的尽头。

林落的手与林鹤戎的手眼看着快要搭上，马匹所踩着的地面在瞬间塌陷，马匹与马夫都随着车厢一起跌落。

林落在那一瞬间，伸手推了车夫一把。

林鹤戎扑过来，正好将车夫揽住。

可林落却与整个马车一起跌落进看不见尽头的漆黑之中。

“小姐！”孟小艺心跳一滞，在边缘跪下往下边看去，林落已经被黑暗吞噬，她什么都看不到。

“都赖我，我就应该让小姐先上来的。”孟小艺喃喃自语，脸色更纸张一样苍白。

车夫手脚发软，也为林落的事情后悔，“是我没用，要是我刚刚站得远一点，她就不会为了救我……”

刚刚那个位置，要是车夫没有摔下去，横亘在林鹤戎与林落之间，林鹤戎是有机会将林落救起来的。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快逃，这儿不安全。”林鹤戎看着地面上出现的无数条细小裂缝，扯起俩个人往外跑。

地上的积水顺着裂缝流下去，没有了积水，就露出泥泞不堪的地面。

踩在上面，每一步都给人一种深陷其中、难以逃脱的错觉。

孟小艺并不配合，“我不走，要走你们走，我要下去找小姐。”

“嫂子让你先上来，就是为了让你活着去送死的？”林鹤戎冷笑，“你这是在践踏嫂子最后的意愿！”

孟小艺无言以对。

半晌才迷惘的看着林鹤戎问他：“难道我们就这样丢下小姐走了？我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你要回去就回去，我绝不会拦着你。等你死后见到嫂子，嫂子便会知道救你这件事情有多不值得。”林鹤戎红着眼角，说话很是难听。

“随你怎么说，我一定要找到小姐，就算是死，我也要找到小姐。”

孟小艺说罢，掉头冲进了雨中。

车夫也想回去，林鹤戎不肯，“你想想你的媳妇闺女，你要是没了，她们俩个要怎么活下去？”

“可我们也不能丢下那位小娘子不管啊！”车夫心里头难受极了，“那可是我的恩人！”

就这么跑了，他要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林鹤戎深吸了一口气，“阿伯，我回去找人，你帮我去淮阳城送个信，成吗？”

“好。”

裂缝虽然是瞬间出现的，但是并不小，最上端比马车还要宽，越是到下边，就越是宽阔，但是有多深，肉眼难以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