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市区,安静的咖啡厅,同样的世界形成了如此大的反差。涵心站在玻璃窗前凝视着外面的世界,心头一阵说不出的哀伤。或许,这种哀伤在她的心底,一直都从未消失过……
每一天,‘雕刻时光’的客人都是满座,每一天,这里的员工收入都是丰厚的,可是每一天,在早晨带着微笑的那一刹那直到晚上,再真心的笑容都会化作僵硬,最后被疲累代替。
晚上八点,涵心的下班时间。在换上长裙,拿着皮包走出咖啡店的那一刻,她松了一口气,包中的薪酬让她有些欣喜,并且,那个冷若冰霜的老板竟第一次放下那所有人都以为是来自希伯利亚寒流的冷俊面容,夸赞她做得很好。
而她,则是静默的接受,毕竟,那是她应得的赞誉与劳资。
舒了一口气,涵心抬首望了一眼天空,嘴角抿起了满足的微笑,而后步下台阶,随着人群的穿梭融入其中,跟着所有人在这空旷却又拥挤的城市中穿行,一步步向月华开的花店走去……
有的时候,人生真的可以很简单。涵心站在天桥的中央,抬首望着天空中已然被灯红酒绿映衬得渐渐苍白的明月,心头却不住的彷徨。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第一束百合花出现的时候,她的心,便时时如此。甚至,会在每一个午夜时泪流满面的惊醒,只是梦中的一切,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也。不愿意去挖掘。
‘定格’的生意从开张那一天就格外的好,因此涵心会在晚点时去帮忙收钱和打扫整理工作,因为生意的原因,‘定格’每一天都只能在十点左右关门,而小念慈则是跟着月华一同待在花店里,用甜美而纯真的童音招呼每一位进店的客人。
今天,如同往常一样,涵心应着小念慈的那声‘阿姨’,而后进店,戴上口罩后开始整理一天累计下来的花草,而月华则是不停的招呼着店内的生意。可是每当八点之后,大多数来的都是单身的男人,买束花,付了钱,却又将花送到了月华手上,表示爱慕。
今天也不例外,当站在店门口的男子百般赞美月华当然美貌与贤惠时,小念慈有些十分不满的大叫:“叔叔,我爸爸会生气……”
而当涵心有些惊诧的抬首望着一脸纠结的小念慈时,月华的脸色也十分难看,而站在店门口,刚才还在大肆上演‘凤求凰’戏码的中年男子也有些尴尬,最后说了几句道歉的话,依旧将买下的花塞在月华手上,然后匆匆离去。
一年多,涵心从来都不曾听月华讲述过小念慈的父亲,甚至念慈连姓都是跟着月华姓史,怎么会突然间冒出一个父亲来?
涵心望向月华,却看到了月华眼神的闪躲,可是小念慈却依旧不依不饶的大叫:“阿姨,爸爸说,如果再有人送花给妈妈,他就把这家店给拆了,然后把
妈妈关在别墅里,让她一辈子都不能出来,阿姨,念慈不要爸爸关妈妈……”
涵心更为错愕,可是却又没有冒然询问究竟怎么回事,而月华也支吾其词,说今天有个神经病来说是她的丈夫,然后小念慈一时昏了头就真的叫他爸爸了。
什么叫‘小念慈一时昏了头’?涵心突然有些失笑,她打理完手边上的东西,打算关店门时,却瞥见了柜台上的一束仿真百合。一怔,刚想询问,却又咽在了喉咙里。
可是当她收拾完所有东西,跟着月华下班时,却瞥见了那个站在花店门前高大身影。愣怔,涵心有些错愕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在视线渐渐清晰时,她吓得后退了几步,可是男人低沉的声音却不打算就此别过:“涵心小姐……”
冷轩的突然出现,让月华和小念慈也吓了一跳,可当小念慈看清冷轩那张俊美的脸时,竟兴奋的大叫起来:“妈妈,这位是今天送百合花给涵心阿姨的叔叔哦,跟爸爸一样帅。”,说着,兴奋的跑到了冷轩的面前,舞动着婴儿肥的小手,一把拽住冷轩的西装,又叫又笑。
从没见过如此‘活泼’的念慈,涵心和月华都有些尴尬,月华上前拉住念慈,柔声说:“慈慈,快放开叔叔的衣服,成什么样子?”,说着,抬首向冷轩道歉:“对不起,我女儿很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