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星辰殿。
同司马问天联袂而来的高冠一开口,坐在长案后面的青主攸地站起,竖目怒视,“死了?怎么会自杀死了?你监察右部是怎么办差的,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们还能干什么?”
“陛下息怒,并非下面办差不利,而实在是事发太过突然……”拱着手的高冠将详细情况报上。
“妹妹?什么乱七八糟的,那江一一说通没头没脑的话自杀是什么意思?”青主双手撑在案上,怒声道:“难道你们就没听出点可疑之处,这背后明显有什么隐情,你们居然不深挖,就这样放过了?”
高冠立马回道:“臣也认为有隐情,江一一临死前似乎是在向什么人传话,若臣没猜错的话,想必上官总管心里应该清楚。”
几人一起看向了上官青,上官青有点尴尬和犹豫。
青主怒目相视,“你知道什么还不快说出来?”
上官青尴尬着一张老脸道:“好像,群英会那边为了控制江一一,好像拿了他妹妹做人质,看来江一一是在以死明志,以证明自己虽然受尽酷刑也没招出任何东西。”
好像?司马问天嘴角微微一翘。
青主愣了一下,上下瞅了眼上官青,有点明白了,什么叫好像,这老货怕是心里清楚的很,肯定有这么回事,只是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显得太过卑劣了,不好讲出来而已。
所以他也就没深究了,因为他明白有些事情下面也是没办法。想把事情办好免不了会用些不光彩的手段。青主火气消了大半,又慢慢坐下了。“不惜一死明志!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什么都没招出来。”
上官青可不敢做这保证回头被雷轰。“还需看信义阁那边的反应才能确定。”
“牛有德那边呢?”青主斜眼道:“他如今和寇凌虚穿一条裤子,江一一在总镇府外打埋伏,你敢保证牛有德没试着撬开江一一的嘴巴?”
“这…”上官青迟疑,不敢保证。
高冠道:“据江一一临死前交代,牛有德倒是没有审过他。”
青主目光一转:“如果江一一隐瞒了向信义阁招供的事,难道就不能隐瞒向总镇府招供的事?这事朕怎么看都觉得蹊跷,要自杀为什么非要在交接的当口自杀,为什么不能回来说清楚,要以死明志回来后岂不更妥当?”
高冠:“兴许是怕回来后没机会自杀明志。他若不是趁着解开法力封印的瞬间自爆心脉,根本没机会自杀。”
“是吗?”青主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倒是一旁一直保持静立的司马问天暗中传音道:“陛下,据安插在牛有德身边的探子回报,牛有德的确没有对江一一进行审讯,一直在琢磨信义阁把江一一送到他手上有没有其他企图,没敢对江一一轻举妄动,牛有德也没想到江一一会自杀。”
青主眉头微挑,听了这话。脸上的疑色才渐渐消退。
高冠和上官青互相看了眼,都察觉到了司马问天在暗中向青主传音,不知道在暗地里沟通什么,只听青主冷哼一声。“拭目以待吧,看夏侯老鬼会不会发难吧,若真的事发了。你这老杀才摘了脑袋去以谢天下!”又指着上官青的鼻子破口大骂了一声,接着甩袖而去。
上官青垮着脸低个头。心里明白,这事真要捅破了。谁不知道群英会是由他掌控,真有可能是他出来背这个黑锅,他不出来背难道要让青主出来背上这低劣的骂名?青主是要面子的人,高高在上惯了,神圣不可侵犯,哪受得了这个。
待青主离去后,司马问天走到上官青身边,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拍了拍他的后背,“放心吧,陛下说的是气话,谁都知道,这事捅开了对夏侯家没一点好处,夏侯家那边顶多是拿这事来做要挟,若夏侯家真的知道了,也是拿来做利益交换,陛下也会让步,不可能走到拿你脑袋以谢天下的地步!”
“哎!怎么就失手了呢,这江一一从未失手过啊!”上官青摇头叹了声。
司马问天双手往袖子里一笼,“不失手也要看对上的是什么人,跑到信义阁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还派出了干系重大的江一一,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亏你干的出来。”
上官青看了看四周,低声道:“陛下当时咽不下寇老鬼的得意嚣张,非要搅黄了牛有德和那云知秋,刚好酉丁域的事牛有德又把江一一给牵涉了进来,这又是江一一拿手的事情,陛下又不想担负任何嫌疑和骂名,我不派江一一派谁去?我总不能对陛下说这事有难度,等有了稳妥的办法再说吧,真要这样说了,你信不信陛下当场就要嫌我没用,肯定要把我骂个狗血喷头?你们总不会认为陛下真的不知道江一一的身份吧?”这算是私底下诉苦了。
高冠和司马问天交换个眼色,不用他诉苦两人心里也明白,没青主的授意上官青自然不会冒然和寇家对着干,只是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不会往外说而已。
司马问天握拳干咳一声,把话题从青主身上岔开,“你也是,搞这样的事焉能不计划周全了就冒然动手,能怪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