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沈嘉和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是整个人因为失血过多,苍白的如同白纸一样。
阿斓抬了抬她的手臂,软的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阿斓如同黄豆般大小的眼泪,都是不断地掉在沈嘉和脸上。
“轰隆隆——”
远处的天空开始不断地有雷声传来,可这并不能影响到阿斓半分。
她已经沉浸在沈嘉和奄奄一息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中
“轰隆隆——
轰隆隆!!!”
直到一个震天响的雷声响过后。
天空中逐渐有带着血腥气的雨滴飘落下来,阿斓并没有抬头看,她一直低着眼睛,跪在沈嘉和旁边。
一直到那雨滴落在沈嘉和身上,在她的脸上形成了一个一个的水珠,阿斓才注意到了这次的水珠是那样的不同。
鲜红色的雨滴每一滴都是沈嘉和的鲜血。
阿斓再次放声大哭,她此时根本没有意识到,失去了全身半数以上鲜血的沈嘉和,虚弱就像一个刚刚出生的新生婴儿。
沈嘉和与旁人不同,所以此时依旧有着微弱的呼吸。
只是这次终究还是伤及了她的根本,以后想要再恢复起来是十分的难。
阿斓就那么跪在沈嘉和身边哭泣。
狂风大作风,风中都带着血腥气,瓢泼大雨都是她的鲜血。
这被鲜血染红了的天空啊,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此心痛。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此欢呼。
……
直到季渝出现在此地,抱起了沈嘉和,阿斓才回神。
阿斓抬头一看,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季渝。
这连半日都没有,季渝的头发已经全白,顶着雪白的一头头发,脸色也如同沈嘉和那样白的像一张白纸。
嘴角流着鲜血,身上也有着数道伤痕。
若不是极为熟悉的人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季渝。
这一刻阿斓完全明白了从头到尾都不只是沈嘉和一个人在承担。
她是倒霉的,那也是幸运的。
阿斓心里知道季渝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情。
她懂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所以一直都相信他们一定是会同甘共苦。
可两个人谁都不愿意告诉对方,相互隐瞒着,两个人之间不知道错过了多少。。
眼看季渝抱着沈嘉和有踉踉跄跄,几乎要摔倒。
阿斓再也忍不住了。
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声音在这山谷中飘荡。
阿斓:“老天让你什么时候能够睁睁眼,为什么要让他们遭受这么多的苦难,为什么遭受这么多折磨!”
季渝宝贝有略微晃了晃,像是要站不稳一般,之后就停了下来,站立在那里,并没有转头,低声对着阿斓说一句。
“阿斓,一切自有天意。”
阿斓无奈,只好起身离开。
……
阿斓回到西地大营之后并没找到沈嘉和与季渝两个人。
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但阿斓明白,他们一定是藏起来相互抚慰对方的伤口去了。
石千林一脸深沉的站在那血雨雨幕中。
浑身湿透,满身沾满了鲜血,可他就像是不难受一般。
不避开,不动,不声不响,连眼睛都不眨。
阿斓唯恐石千林老先生出事情,在他面前晃了晃自己的手掌。
石千林艰难的对着阿斓扯了扯嘴角。
阿斓不解的问道:“石爷爷,你怎么了?
这时间的瘟疫,应该解决了吧。”
石千林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一切都解决了。
那妖树云霄也不见了。”
阿斓瞪大双眼,不可置信。
“什么?连云霄都不见了,是被消灭了吗?”
石千林摇了摇头,不住地叹息。
阿斓这下着了急,紧皱着眉头,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石爷爷你倒是快点儿说啊!”
石千林声音略显沙哑,“不知道,季渝他……燃烧了自己的寿命,与那云霄决一死战。
之后,云霄就消失不见了,可云霄究竟有没有被消灭,谁也不知道。”
阿斓这时才明白,季渝究竟做了什么。
燃烧自己的寿命?
那季渝还能存活多久?
他若出了什么事情,嘉和姐姐怎么办?
嘉和姐姐本就生死未卜,这……
他们两个实在是太苦了。
……
“噢!太好了,瘟疫消失了!”
是啊,这血雨也太好了,我再也不嫌弃这血腥味了!”
“是啊,若是能够时常出现就好了!”
“对,就应该时常下上几场!”
“……”
“……”
营帐里原本奄奄一息的病人都跑了出来,欢呼声震天响。
阿斓看着这些人,笑的讽刺。
他们知不知道这血雨是怎么来的?
“时常下上几场?”说这话的人,他是真的不懂,还是根本就没有心!
阿斓为沈嘉和感到不值!
阿斓得眼眶都红了,这些人说的话实在是太伤人心了。
既令人伤心又令人气愤,他们怎么那么的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的安慰,却忘了眼前这一切,是沈嘉和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
石千林仿佛看出了阿斓心中的想法。
拍了拍阿斓的肩膀,一句话也没有说,扭头走进了自己的大帐里。
阿斓也不再听这些不堪入耳的话,随着石千林进入了他的大帐。
……
二人相对而坐。
阿斓依旧忿忿不平,不断的喘息。
石千林竟然闷声喝起酒来,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可是那酒气飘出来,竟然令阿斓熏熏欲醉。
阿斓竟然觉得那酒的气味十分的香甜,想要去尝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