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为易,日者,天下之阳,月者,天下之阴,一阴一阳,调和为道,易者,便为天下之道。人有灵,剑有灵,日月天下,皆有其灵,易者,天下之灵。”聂宽云徐徐道来,说道此处,便停了下来,等待杨铭的回应。
杨铭一时之间尚且未能理解,便只是在心中默念了数遍,仔细记住聂宽云所说,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记住。
“一者孤,二者分,三者众。易有三,简易,不易,变易。”
这次的话,却更玄乎了,但杨铭也是仔细记住,便又点了点头。
“简易者,如鸡鸣日升,如落叶归根。”
“不易者,如水滴石穿,如积沙成塔。”
“变易者,如沧海桑田,如朝生暮死。”
聂宽云极为缓慢地说完了,就看着杨铭,却见杨铭皱着眉头,不断地在思量着。
前一辈子,杨铭可算是满腹经纶,乡中的秀才,也算得上是一个文化人,但现在,他却也无法在一瞬间便理解,只能先将剑诀记下。
聂宽云见杨铭如此,也只是一笑,静静地走开了,这剑诀,需要靠自己的理解,只有自己的理解,才能够真正学会,便像是一种意识,只能意会,却是无法言传。
日月为易,这个,应该是从字面上的意思来说的吧?杨铭盘膝坐下,用手在地上画着,口中却是不断地默念着聂宽云所说的话。
至于后面那些,说的又是什么,既然易是代表了日月,而日月却又代表了阴阳,阴阳调和,就是天下间最大的道理,那么易,就是代表了天下,如果说天下万物都有灵,那么,‘易’应该也有它的灵才是。
慢着!不对,天下万物有灵,应该说的都是物件才是,那易,究竟是代表着一种道理,还是说,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有易这种东西的存在?如果有这种东西,那又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东西呢?如果没有,那么,它又为什么会有灵呢?
杨铭不断地反问自己,又缓缓咀嚼着那两句话,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总是有点模糊,似乎是抓到了要点,却又好像离很远。
“不能急,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先想想后面的句子。”杨铭自语道,便先将前面的绕开,想着中间的那一句话。
一者孤,这是什么意思?是指第一个是孤,还是?
杨铭仔细想着,却也觉得这些话似乎有很多种解释,而且每一种,似乎都能够说得通,毕竟,这些东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就像前世那些唯心唯物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哲学,让人头痛不已,但只要看法不同,却都像是理所当然的正确答案。
“一者孤,二者分,三者众。”杨铭又细细地读了一遍,“三者众?三人成众,这句话的意思,好像以前的一句话……,对,三人行,必有我师,三!就是这个三,三个人一起走,就有一个能成为我的师傅,但这句话,却似乎跟这个有点不一样,但如果按这个方向理解的话,这个三,应该是比较好的东西才是,孤跟分,似乎也都是不好的东西,或许这几句话的意思是,只有一个就会孤单,两个却容易意见不合而分开,三个却是一种中和,能选出最好的,但是,若是按这个理论,前面的阴阳,却应该还有一种才是,为何阴阳调和就是道呢?”杨铭自问自答,时间,却是在一点一滴地过去。
“哦!不,日,月,易应该是三种东西,如此一来,三这个数,便可以代表一切,也是最为妥善的数字。所以,前面的意思,应该就是指天地之间的阳为一道,阴为一道,阴阳调和则又是一道。天下有三道,所以三者终,而这阴阳两道,却能包含在调和一道之中,所以,应该还能有更为好的解释才是。”杨铭细细想着,他觉得,这些口诀似乎还不怎么完善,缺了些什么,能够再加上些什么,让其更加完美一些。
天地有三道,那么,阴阳调和称之为易,易也有三道,而这个三道,却可以用三个词来表示,简易,不易,还有变易。而这三个词,却又都是什么意思呢?等等,就算我将这三个词解释出来了,却又如何跟剑法拉上边呢?
杨铭做了半天的学问,才发现自己似乎有点离题,剑诀,却是跟剑有着必然的关系,若是抛开剑,自己就算是想破脑袋,那也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等等,那糟老头子可说这是什么翌暗剑法,应该跟剑灵没什么关系才对,可剑法这东西,应该是一些招式才对,为什么会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句子?后面那几句,似乎是重点。
简易者,如鸡鸣日升,如落叶归根,这一句,字面上的意思应该是简易的东西,就好像公鸡在太阳上升的时候会鸣叫,树的叶子,最终会掉落在根处,这些,却都是些自然现象,就是简简单单,根据本性,鸡的鸣叫跟树叶的掉落,都是很正常的东西,率性而为,想如何就如何,可这样,跟剑法有什么关系么,难道用剑,也不用考虑,想如何出手就如何出手?可如果这样,那跟街头混混又有什么区别?
不易者,如水滴石穿,如积沙成塔。不改变的东西,却像是跟水将石头滴穿,沙汇聚成塔一样,都是一种持之以恒的东西,这点道理,以前就学过,可这个东西,跟剑法又有什么关系?如果说练剑,那还说得过去,但是要弄到剑法上面去,确实不知从哪里下手好了。
变易者,如沧海桑田,如朝生暮死。变化的东西,可以是沧海桑田一样,在缓慢中变化,让人察觉不出,也可以是朝生暮死一般,急速地转变,这一点,却是剑法的关键,瞬息万变,让敌人防范不来。可这沧海桑田,却又是有点儿玄了。
杨铭一句一句地理解着,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抬起头来,长长地吁了口气,走出房间门外,周围的一片黑暗,却已经是晚上。
“这么几句话,我竟然想了一整天!?”杨铭自嘲道,他不是个爱钻研的人,但听了这么几句话之后,似乎有种特别的魔力,让自己忍不住去想,现在回忆起来,却似乎是经历了一些什么,但又像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