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铭还是那副家伙,便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一走进去,还是拆开了酒封,便要往下倒。
“这位兄弟,慢着,你这样子糟蹋东西,不怕遭了天谴?”张孟靠在铁栏上,指着杨铭,气冲冲道。
杨铭却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将酒倒了个清光,才慢慢转过身子,道:“这酒,是好酒。”
“三十年的女儿红,不,或者更高。”张孟接口道,他是个酒坛子,这些天,一直闻着酒香,又怎能分辨不出。
“是的,三十七年的陈年女儿红。”杨铭应道,便又转身离开,任凭张孟叫唤,却是如何都不肯回头。
又是一天,杨铭带着酒,又来到了大牢门前。
这一次,张孟一见杨铭走了进来,便大声喊道:“兄弟,可否谈上几句,这等好酒,在这地方倒了,实在可惜,却不知兄弟为的是什么!?”
杨铭展颜一笑,道:“不为什么,这酒,倒在这,很可惜么?”
张孟点头,莫说张孟,就连那些知道杨铭这些天所有动作的狱卒们,闻着酒香,也时常暗骂杨铭,简直是暴遣天物。
杨铭叹了一声,道:“我不觉得,你也不觉得。”留下这么一句不知西东的话,便又开始倒起酒来。
我不觉得!?张孟闻言,心底一颤,这个素未谋面的人,究竟是为何要在此做这般动作,我不觉得……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酒,是好酒……张孟一句又一句地回味着杨铭说的话。
“酒,是好酒,人,也是好人,好酒倒监狱里可惜,人留在此处,难道便不可惜了么?”张孟笑道:“兄弟,你莫非想说,你便是那伯乐?”
杨铭展颜一笑,道:“酒,是好酒,人,我却没说是好人,好人,是不进大牢的。”
“那你想要如何?”张孟往地上一坐,哈哈大笑道。
“在下要说的话,兄台已经知道,为何又多此一问?”杨铭笑道。
“酒要下地,兄弟又是否问过其意愿,人在此处,有时却是身不由己。”张孟回之一笑道。
“哈哈……”杨铭一声大笑,在也在铁杆面前坐了下来,拿起酒坛子,仰头大喝起来。
“酒下肚,才是归所。”张孟也是一笑,道。
“那兄台的归所呢?”杨铭放下酒坛,问道。
“剑道所归,便是我所归。”张孟正色道,他一生痴迷学剑,即便早已被认定天资不佳,但他痴迷剑道,除了睡觉吃饭,便是练剑,直到觉得自己练剑再无寸进之时,便决定外出游历,以战悟战,一旦察觉到对方是高手,便会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便是一战,因此,才会被抓进此处。
张孟想出去,但却不想受制约,他想练剑。想向更强的高手挑战,聂宽云虽然话一大推,却三句离不开生死问题,离不开钱财问题,这些,都不是张孟想要的,能在问鼎剑士巅峰的路上死去,是他的愿望。所以,任聂宽云说破了天,他也是只是听在耳中,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