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蛹”裹的很厚,我头下脚上的被拖行在崎岖不平的路上,一路颠簸过去,感觉自己都快要吐出来了,脑充血胀得难受,两眼发花,看到的景色都变得很不真实,我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路途别太遥远,否则咱铁定得歇菜。
幸好,一路打酱油的女神殿下偶尔想起了自己的职责,终于让咱的梦想成真了一次。
蜘蛛们爬行的速度非常快,没过多久,它们渐渐慢了下来,莫名停顿了一会儿,我刚要松一口气,牵着蚕蛹的蛛丝突然被用力一扯,身体骤然腾空,我吓了一跳,直到狠狠摔在地上,才算是勉强反应过来。
原本咱是被拖在蜘蛛群最后的,现在却被丢在了最前面,这是一个小小的斜坡,斜坡下是密密麻麻的蜘蛛们,斜坡上是一棵树,一棵非常非常巨型的大树,费力的仰起头,我几乎将颈椎给折弯了,才算是勉强瞅见树顶。
树冠呈伞状,平平的铺开去,一眼望不到边,也不知是绵延了多少里,树干粗粝暗沉,壮得几乎看不见弧度,像一面墙一样立在眼前,人类站在它面前,简直就像小老鼠面对帝国大厦一样。
那层层叠叠的枝丫交错着,厚实得几乎透不进任何光线,茂密的枝丫之间垂着一个个金黄色脸盆那么大的果子,一股淡淡的甜香飘散在空气中,令人忍不住哈喇子泛滥成灾。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树,从震惊中醒过神来,闻着那不一样的熟悉香味,我终于知道这是什么树了,那一个个金黄色的果实,不正是裴翡每天给我送来的大面包么,果然,面包是长在树上的啊,囧~!
我趴在半坡上完全动弹不得,坡下的蜘蛛们曲着八条细腿,脑袋尖触地,冲着巨树做膜拜状,我其实很想嘲笑一下这些动物们的雷人动作,可是我却完全笑不出来,因为,巨树要比其他那些被膜拜的骗子神棍们有用得多,至少它给于了它的信徒该有的反应——
随着蜘蛛们的参拜,粗厚的树干微微颤动起来,向后方微微倾斜,正前方的树根便缓缓往两旁聚拢,露出一个通往地底的洞窟,看起来有点像密道之类的入口。
蜘蛛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尖锐叫声,排头的小蜘蛛立刻上前,重新拽着我慢慢往坑洞里爬,那动作简直是虔诚到了极点,就好像……就好像信徒为神明献上最高贵的祭品一般!
高贵不高贵暂且不说,真正令人在意的是,貌似咱就是那该死的祭品啊,哭~!
洞窟连接着一条窄窄的甬道,甬道尽头是一间由泥土堆起来的地底密室,密室很大,一眼望去,几乎快赶上四个室内篮球场了,而且这里的空气畅通,一点都不憋闷,地面有些潮湿,刺鼻的泥土味熏得我眼睛都有点刺痛,这个地窖应该是在巨树的正下方,一抬头,就能看见那些斜穿过泥土垂落的粗壮根茎,根茎盘根错节的纠缠在一起,如一张大网般,最后全部汇聚到地窖中间的一大坨土堆里。
土堆成半圆状,像个海碗一样倒扣在地上,小蜘蛛拖着我缓缓向“大海碗”走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进了这个地窖以后,我总有一种被一双暗处的眼睛死死盯着的感觉,阴冷、嗜血,令人毛骨悚然。
在距离“大海碗”还有大概十米的时候,小蜘蛛停下了脚步,用力一甩,再度将我丢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我痛得不禁闷哼一声,愤怒的转头,却愕然的瞪着已经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蜘蛛,很明显,它正在畏惧着什么,顺着它伏地的方向,我缓缓转头……
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缩,我惊惧的瞠大眼眸,心底的寒气瞬间侵透四肢百骸,脑海里一片空白。
只见那如土堆般的“大海碗”缓缓翘了起来,打开的碗口处显露出一张几乎呈现一百八十度的大嘴,大嘴的下颚处由里到外立着三排尖牙,望着那干净的牙尖上所闪烁的寒光,我丝毫不怀疑其锋利程度,三排鲨鱼牙相互交错着,足够撕碎任何猎物。
牙齿背后咽喉处是一个纯黑的深渊,仿若黑洞一般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危险气息,一股若有似无的能量在深处盘旋着,渐渐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随着漩涡旋转起来的是一阵阵不可抗拒的吸力,我整个人都被吸得朝那白森森的牙口飞去,NND,这是神马怪物啊喂,要真的被吃掉,那可是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本来还想查一查,到底是谁指使这些蜘蛛袭击人类的,现在看来已经没有继续探查的必要了。
在被蜘蛛丝捆绑的时候,我特意将两手平放在身侧,手心向外,如今手心亮起鲜红色的炎阵,炙热的温度灼烧着坚韧的蜘蛛丝,瞬间就将手掌附近的蚕茧烧化,炎阵霍然扩大,笼罩了整个蚕蛹,蜘蛛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气体消散于空气中。
呲——呲——的白雾笼罩下,我骤然翻身而起,借着喉底深渊出的吸力,猛然一跃,自大嘴怪顶部越了过去,同时手中能量匕“唰——唰——唰——”几下,顺势砍掉了那连接大嘴怪的几根粗壮的树根,那庞大的树根网立刻被破出一个口子。
吼——
大嘴怪的嘴骤然张开道最大,无声的嘶吼震动整个平原,巨树“轰——隆——隆——”的颤动着,树叶簌簌往下落,好些个大面包也断了柄的从枝丫上掉了下来。
山坡下的蜘蛛们恐惧的拜倒,瑟瑟发抖的向巨树表达最虔诚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