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即便安青颜与贝利已经恨得牙痒痒,却也只是带领着一众机甲人眼睁睁的看着少尉们押着我离开,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状况,他们都绝对不会违背我的命令,这是刻进骨子的忠诚,原本只适合用在机甲人身上的评语,现在也许也能用在安青颜身上。
走出地球号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几乎每隔个几十米,就会看见一群分站走廊两侧的扛枪机甲人目送我们离开,这给绑架犯们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很快,我感觉到脖子上的刀似乎有些不稳,卫九握刀的手不停的动着,看来他手心出了很多汗,显然,敌人兵力强劲得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他也隐隐明白自己有点计算失误。
良久,身后传来他艰涩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要放了我们?
他已然想通,若非我自愿,光他们十个人根本没可能抓得住我当人质,我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声音里带着欢跳的雀跃,“因为你目前是唯一一个让我看得顺眼的联盟军人。”
他扯了扯嘴角,怀疑道,“仅仅只是这样?”顿了顿,他摇摇头,“不,我不相信你会因为这么荒谬的理由就放过我们这些来围剿你的联盟军,我们是敌人!”
“是吗?”我骤然转头,丝毫不介意这一瞬间刀刃划过的弧度,卫九一惊,慌忙收回短刀,可是伤害却已经造成,殷红的液体顺着白皙的肌肤滑落,隐入暗红的衣领中消失不见,望着他眼底那一瞬间的不忍与惊慌,我笑了起来,“看,我的血和你一样是红色的,你还能说我们是敌人么?”
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我不着痕迹的往后靠了靠,看着似乎流了很多血,其实根本就只是很轻的皮肉伤,
“可是我是……”
“你是返祖人类,我也是,我们曾经是同宗”不等他反驳,我继续诱惑道,“你真觉得我们是敌人么?”
“我……”他微微低头,眼眶中有挣扎、有犹豫,夹杂着悔恨,我心中一动,联盟战士是出了名的顽固难缠,身为少尉,他应该不可能因为了几句话就轻易改变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和初衷吧,那……
那就再下点猛药吧~!
“卫九,你知道我来自哪里么?”我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带着些许的悲凉,眼底闪着泪光,他骤然抬头,疑惑的望着我,目光中有着明显的惊异,我扯了扯嘴角,惨然一笑,“我来自潘多拉。”
他愕然的瞠大眼眸,真真实实的表现出难以置信的惊愕,我点点头,肯定了他的听觉,“我来自潘多拉……”目光微闪,回忆的音调中隐含着刻骨的仇恨,“我本来是新地球第一学府的特招生,可是却被人陷害,成了十恶不赦的罪犯,被流放潘多拉,你知道陷害我的人是谁么?”
“……”卫九下意识的摇头,怔然的望着我,我嘴角一勾,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们联盟最年轻的将军飒睚眦,我帮助他收服平复了恶魔的巢穴,他却害我被流放潘多拉,这就是你们联盟军的正义。”
“不可能。”卫九还没从震惊中醒过神来,另外几个少尉中却有一个人惊叫起来,冲着我怒目而视,仿佛我玷污了他心目中最高贵的英雄一般,“睚眦将军才不会做那么龌|蹉的事情。”
“是啊,龌|蹉,我把他们当成生死之交(可以利用)的好友,他却害我变成流放之犯,呵~,”眼见其他的少尉也露出恼恨不悦的表情,我适时的话锋一转,“如果不相信,你们可以直接去问他……,记住,我叫安静羽……,顺便麻烦你们告诉他一声,他欠我的,我会亲自去讨回来。”
最后一声的咬牙切齿中酝酿着刀刻般的恨意,那种恨入骨髓的深沉令人不寒而栗,当然,我虽然的确很恼恨飒睚眦的利用,但毕竟安豹豹还养在他那里,所以这情绪中或多或少都带着点水分,可这些少尉们并不知道,他们只是心惊于我的憎恨,再加上我返祖人类的身份,以及极具欺骗性的外表,原本笃定的信任以及坚固的信仰也开始有着些微的动摇。
满意的勾了勾嘴角,我转回身,迈着优雅的步伐,继续从容的往前走,带领他们踏上生路。
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只需要静待合适的时机,便能够爆发出足以动摇根本的可怕危机,不要小看这些最低等的军官,他们才是最接近士兵的人,而士兵,恰恰是支撑整个联盟军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