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她过得很好。
风衣底下,可他脸颊上,落下了一道丑陋的伤疤,自己的身体也落下了残疾,治疗几年,才敢来看她一眼。
是那时候,摔落到悬崖下面,被树枝石头划烂的时候留下的伤痕。
盛九璇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头朝着那门外望了望。
可是什么都没有。
自己也没有太过在意。
后来,司若微上了小学了。
她有一个堂弟,也就是司成毅和顾烟儿生的,叫司冽。
还有一个表哥,也就是盛星野和白杉月的孩子,在盛星野追妻火葬场追了几年之后,白杉月终于原谅了他,而之后才发现,原来之前和白杉月在一起的所谓“男友”,只是她为了搪塞同事而找的借口。
白白很懂事,和白杉月相依为命的时间里,就学会了自己照顾妈妈,还学会了自己做饭,盛星野后来也没有让他改名,只觉得衫月生孩子带孩子很辛苦,孩子跟衫月姓,他不介意。
司冽,薄以寒,司若微,司林旸,他们都在帝都第一小学上学。
而司若微作为学校的风云人物,更是盛娇娇的女儿,司家的小公主,从小就受到了很多的关注,从幼儿园到小学,每天都会受到不少情书。
但是,冷漠的司若微都会无情的拒绝。
再加上,那一个弟弟和两个哥哥的保驾护航,司若微简直就是整个学校无可侵犯的存在。
所以,每次在薄以寒放了学,都想怎么躲过这个混世魔王的时候,都会在校门口看到。
司若微站在人群里,活像个小大人,身边的三个男生,
薄以寒想要躲过去,都会被逮住书包,然后,自己像是被绑架一般地拖上了车,被运送到了司家,这一切,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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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廷川回到了澳洲的小城,执念支撑着他再去看那个女人一眼。
和他说预料的一样,女人过的很好,生活幸福,
果真和她从前所说的那样,没有了他的存在,她和司成聿之间,互相奔赴的爱情,终究得到了圆满。
而他,也只配烂在泥土里,根本没有资格再去见她。
莫廷川这几年,始终一个人,甚至他的亲信和下属,都真的以为他死了,没有人知道,他躲在这个人烟稀少时光缓慢的小城里。
回到了住了几年的老旧公寓,他拿着钥匙开了门,随口唤出了声。
“山楂。”
而在客厅里,在昏黄灯光之下,缓缓地跳着舞的,是一个满头金发的女人,她是个混血,眼睛是蓝色的幽怨,长相却有几分东方神韵,纤细,轮廓线条柔和,骨子里带着优雅。
“你回来了?”
她转头,带着温柔看了看莫廷川,脚步上的天鹅湖却始终没有停下,老旧唱片机还在转动着。
“山楂。”
“她过得很好。”
莫廷川开口。
也不知道是在跟她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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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莫廷川走到很安详,他早在落下悬崖的时候,内脏就已经出了毛病,这长久的时间以来一直都在吃药,之后,又得了胃癌,山楂是在医院里和他结识的。
他躺在床上,面容憔悴,而女人坐在趴在他的床前,满脸泪痕。
“我说了多少遍了,我才不叫山楂,还是因为你的心里,只能容纳下那一个她?”
“我叫,你为什么总是记不住呢。”
身边的护士不禁动容。
“对不起,小姐,你的丈夫,因为胃癌晚期,已经去世了,还请您节哀。”
他不是她的丈夫,他从来都没有属于过她。
他只属于那个女人。
“我念给你听好不好。”
女人吸了吸鼻子,手里捧着的是《山楂树之恋》,声音清丽动人,哽咽不已,“只求你在我死后,在我坟上插一束山楂花,立个碑墓,上书:这里埋葬着我爱过的人。”
她趴在身体冰冷的男人身上,将他的手捂在自己手心,哭的很大声。
后来,在新西兰的小镇,亲手将他埋葬。
只是没有人知道,他就此长眠于此地。
“我得走了。”
放下了一束百合,为他的墓碑上扫去了最后的一丝尘埃。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没有人知道她会去什么地方,只是拢了拢围巾,这山里的风有些大,她金色的头发在寒风之间摇曳,远处的夕阳也渐渐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