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婶蹙了蹙眉心,脸上的凝重一闪而逝:“深深,他……饿了会吃。”
转而又拉着温宁,炯炯有神的眼睛里装满希冀:“温宁,深深他没什么朋友,你多陪陪他?”
温宁正要说话,便见傅翀深转动着轮椅过来,他的腿上放着试卷。
两人都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傅翀深把腿上的试卷往温宁的方向一递。
温宁正拿着一块面包在吃,她连忙把面包往嘴里一塞,不过块有些大,她吃得有点噎。
方婶慈爱地笑道:“温宁,慢点,又没人和你抢。”她正要伸手去拿牛奶,却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先一步拿起了牛奶,然后将牛奶递到温宁的面前。
牛奶冒着热气,有些烫。
方婶急切地说:“深深,小心烫。”
傅翀深固执地握着杯子,仿佛感受不到烫,他微微抬眉,视线的方向是对着被噎得难受的温宁。
“你喝。”
方婶当场怔住了,看着这一幕,指尖忍不住颤抖起来。方叔昨晚就和她说了深深身上发生的细微改变,可是听到和看到完全是两码事!当她看着温宁跟着深深来到三楼时,她便已被惊喜充斥,如今看到深深能和除了她和方叔以外的人进行——
哪怕是简短的交流,更叫她振奋不已!
孤独症的孩子最大的表现便是社交,性格自闭,语言交流障碍,不跟其他人相处,喜欢一个人独处。
可是,今天的深深迈出了第一步!
温宁顺着胸口,没有立即接牛奶杯。她抬眸看向傅翀深,伸手便接牛奶杯!
傅翀深见她接住,刘海下的眉宇不自知地松了松。
“啊~好烫…”温宁反射性地叫出了声,另一只手连忙替换着接牛奶杯,牛奶杯才不至于悲惨地魂归大地!
她托着牛奶杯放回茶几上,低头看手指,纤白的指尖一下子被烫得通红。
傅翀深被那一抹红色刺红了眼,他不断地交缠着手指,手背上的青筋立即凸显,他变得焦躁,黑色的眼珠不停地左右晃动,他奋力地压制着不安的情绪…
方婶连忙抓过温宁的手,说:“温宁,没事吧?啊呀,这么红,我~我去拿烫伤膏。”
温宁指尖又疼又麻,她吹了吹手指,又甩了两下,边甩边说:“没事没事,方婶不用麻烦了~”她疑惑地看向傅翀深的手,问道:“傅翀深,你不烫?”
傅翀深手指搅在一起,里头一片通红,甚至有两个指尖迅速起了水泡,显然是被烫的。
烫吗?
他没感觉到。
方婶一看,这还得了,急急起身,“我去楼下拿烫伤膏~”
温宁忙叫住方婶,“方婶,我和傅翀深一起下去吧,我们晚饭都没吃,一点点面包哪里够?也正好下去,涂点烫伤膏。”
方婶的眸光亮了亮,接到温宁意有所指的目光后,说:“好好,你们一起下来。”
温宁答应道:“好。”
…
…
傅翀深原本在手里的试卷飘在了脚边,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所有不知名的情绪吞噬着他,他不知道怎么去处理这些情绪。
耳边娇娇嫩嫩的音色如一场及时雨。
“傅翀深,一点小伤,没事。我们待会涂好了一起去吃饭吧~”
傅翀深眼眸聚焦,温宁不知道何时蹲在了他的面前,她的黑眸盈盈,他讷讷开口,“好~”
温宁脸颊边若隐若现出两个梨窝,眉眼舒朗,起身前,不忘夸赞道:“傅翀深,你的眼睛真好看,就像…像黑濯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