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宁整个人都是懵的,她已经不知道作何反应了。
秦少飞和方叔才见面,原本打算把酒言欢的。不过,方叔只能抱歉地说了声下次聚,就立刻带着两孩子去了地下车库。
一路上,傅翀深时刻注意着温宁的情绪。
他的手包裹着她的,无声安慰。
温宁的黑眸里装满了低落,她完全不能理解,温建国明明有了手术费为什么不给奶奶治病。
他把自己都骗了!
他还是人么?
他们这样做!难道不是变相杀人?!
太可怕了!
温宁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方叔的车开得飞快,市里回乡镇,他直接走了高速。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小区楼下。
温宁迅速下了车,飞快地上楼,从书包里翻钥匙的手在抖,插入钥匙孔用了半分钟都没/插进去,跟上来的傅翀深接过她手里的钥匙,“宁宁,我来。”
温宁退后了一步。
傅翀深插入钥匙,一拧。
“砰”地一声,门开了。
“奶奶?”温宁跑进去叫了一声。
家里十分安静,一个人也没有。
温宁匆匆忙忙每个房间都找过了,人毛都没有。
温宁疑惑极了。
人呢?都去哪了?!
温宁只能掏手机找到温建国的名字,继续打。
接连两个电话,依旧没接。
“诶唷,是家佑妈妈回来了啊?”门口有人唤道。
温宁循声看去,是他们楼上的住户,她经常看到蔡琴和她聊天,叫什么美琴的。
“美琴阿姨?”
美琴看到在家的是温宁,还有一个帅气的少年,愣了两秒,眼眸微动,微微笑道:“是温宁回来了啊,我还以为是你妈事情办完回来了呢!”
温宁一僵,“事情?什么事情?”
美琴讶异出声,“咦?难道你不知道啊?”
温宁:“……”
“你妈昨天回来帮你奶奶的衣服拿到乡下去,说是你奶奶前些日子脑出血,前几天晚上人走了,你妈拿衣服说要烧给你奶奶…”
温宁呼吸陡然一紧,微张着嘴,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傅翀深伸手就接住了人。
温宁那双好看的眼睛骤然湿了,眼眶里装满了泪,迟迟不肯掉落,“走了?
走了……是什么意思?!”
美琴看她脸上尽是痛苦,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安抚:“温宁,你…节哀。”
温宁听到这话,想起过往奶奶对自己的种种,伸手就捂住了疼痛难忍的胸口,急喘几口气后,倏地痛哭失声,两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
傅翀深瞳孔猛地缩紧,慌忙将人抱入怀里,“宁宁。”
温宁全身绷得很紧,靠着傅翀深,哭得说不出话来。
美琴并不知道前因后果,现在见状,连声安慰:“温宁,你…你快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你快别哭了,你奶奶应该还在乡下灵堂里。你快……快回去看一眼。”
温宁好不容易才喘回气来,挣扎着起身。
抽噎地吸着鼻水,“我要去看奶奶。”
傅翀深半搂着她,带着她往楼下走。温宁如此悲痛,傅翀深的心都被揪在了一起,他心疼,却很无措。满脑子电影里的表情动作,却在这一刻变得贫瘠,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
他能做的只有将温宁搂得更紧些,再紧些。
…
在驾驶位上等他们的方叔知道温奶奶去世后,完全不敢相信!
他连忙驱动着车往温宁说的地址走。
温宁的眼泪就没有止过,脸色惨白,囔囔自语:“太可怕了!温建国,蔡琴!他们这是在变相杀人啊?!
他们
怎么~可以……这样做?!”
傅翀深神色凝重,低喃:“宁宁……”
方叔也连忙安慰:“宁宁,别急,我们马上去乡下看你奶奶。”
…
…
乡下。
家里挂满了白布,温奶奶的灵堂被布置得肃穆又庄重。
亲朋好友骤然听到这个消息都觉得这消息来得实在太突然。
杨丽芬其实也就75岁。
之前还看她的身体挺硬朗的呢,怎么就撒手人寰了呢?
人啊…要死起来实在太容易了。
按照习俗,温奶奶的遗体会在家里放上五天,第五天一早送去火化。
温建国披麻戴孝,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脸色发青,显然已经累到极致。
温建国从医院回来,整个人就变得更加沉默。常常会呆呆坐着一句话都不说。
有时候蔡琴和他说话,他都爱理不理。蔡琴知道自己理亏,索性这么多人在场,不和他多烦。
夫妻俩从医院回来后,没在明面上表现出来,心里却已然有了隔阂。
…
蔡琴陪着她堂姐坐在灵堂边聊天。
蔡琴的堂姐叫蔡悦。
蔡悦问:“怎么家俊和温宁都没回来?”
蔡琴把老早就想好的说辞说出来,“家俊路远,订机票什么的哪有那么快?温宁请假也难。”
蔡悦点点头,又问:“家俊快要毕业了吧?等毕业了是打算回这边还是在市里找工作?”
蔡琴听她提到温家俊,脸色倏地暗了暗,几秒内又恢复了原状,淡声道:“恩,年底应该就结业了,也不知道他打算在哪儿工作,看他自己吧。”
蔡悦连忙奉承,“我们蔡家就你们家出了个读书的料。对了,温宁今年也十八了吧?是不是快要高考了?”
蔡琴:“恩,是啊!明年就高考了,等她高考结束了就不准备给她念书了,女孩子,早点找个人家嫁了,我也省心。”
蔡悦一听,立马来劲了:“哟,十八了啊?早点嫁人好啊!书有什么好读的,嫁了人也能定心!到时候我给你做介绍?”
蔡琴说:“真的啊?你有条件相配的?”
蔡悦笑着说:“有,要不是温宁还在念高二,现成的就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