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皇室,你难道就真想不出还有谁会对我们出手了吗?”陆凌越如此问道。
卫桀眸光微闪,眼中亮色转沉,而后又故作玩笑道:“不是皇室……那就是想讨好皇室的人啦?”
陆凌越听此垂下眼睑,不欲再理会他。
这人没救了。
只要不明说,哪怕眼前只剩一层透明的窗纸,他也会装糊涂。
陆凌越不说话了,卫桀跟着安静没多久,却开始浑身不对劲起来,有些坐立不安的模样。
最终,他还是一咬牙揣测道:“世子的意思难道是说,那日在衫县袭击我们的人是赵升泰的人?”
虽然他很不想往这方面去想,但有些想法只要一出现就会扩散到整个脑袋里。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镇国公这些年未曾与景帝服过软,一心想助他赵氏重返朝廷,登上那至高王位。
他只在世子身边跟了七八年而已,就知道国公爷一直在晋州等着赵升泰去找他。
最后没等来赵升泰,国公爷还特意让人主动去查他的下落。
就在去年十一月初五,探子终于查到赵升泰有可能会在京城的事后,国公爷便立刻和老夫人商量着安排了这一场回京的事。
就为了让世子尽快回京寻找赵升泰的下落,并把人带回晋州去,他们连大年三十都在赶路。
扪心自问,臣子做到国公爷这一步已经够对得起旧主的了,可现在,赵升泰竟然要对世子和老夫人下手?
见他总算不再骗自己了,陆凌越脸色好转不少,极尽耐心的开导他:
“父亲手中虎符,可号令寅国上下将近一半的将士,然则镇国公府多年盘踞晋州未有异动。”
“如今我们忽然回京,赵升泰必是以为父亲想彻底归顺景帝,他心中不忿,所以就想杀了我与祖母泄恨也不是不可能。”
这虎符乃赵氏开国皇帝亲手交给陆家老祖宗的,已在镇国公府传承百年之久。
赵氏历代皇帝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未曾收回虎符,多少是代表对镇国公府的信任。
而当初景帝造反之时,父亲只顾得上领兵对阵外敌,待战火熄灭,国内已是天翻地覆,赵氏皇室被景帝清洗得只剩一个消失得无踪无影的五皇子。
后来父亲一直在等赵升泰去找他,又加之当时的寅国经历过大战之后元气大伤,父亲怕他此时出兵讨伐景帝,敌国会趁乱而入,又使百姓们饱受战乱之苦,所以一直待在晋州,不进不退。
赵升泰在暗处必然以为父亲不会费心拯救大势已去的赵氏,心中记恨父亲手拿虎符却不肯为赵氏报仇的举动,所以才会对他们出手……
卫桀听他慢慢分析,心中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想,于是脑子就乱了,
“国公爷原是想让我们联系赵升泰,助他重夺皇位,可他若真的对镇国公府不再信任,甚至心怀恨意,那我们此举有何意义?”
他既然已经对他们起了杀心,那就算镇国公府再次助他赵氏重登皇位,恐怕日后镇国公府的下场也不见得有多好。
“世子,国公爷一心想助赵升泰登位,但若再这样下去,恐是讨不着好。”卫桀脸色凝重的说道。
陆凌越置之一笑,“父亲年纪大了,本该颐养天年,我身为他的独子,若再让他因为操心家国大事而整日愁眉不展,实属不孝。”
卫桀被他笑得面皮发紧,“世子什么意思?”
他怎么听着像是世子想取代国公爷的位置了一样?
国公爷如今不过四十多岁,哪里就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