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过些皮毛而已。”娄默打了个哈欠,瞟了那玉盒一眼,“《晋书·天文志》有言:魁四星为璇玑,杓三星为玉衡。小小璇玑而已。”
“你的意思是只要将魁星摆正,这盒便可以打开?”细长眼眸里闪过一抹亮色,他目光灼灼看了过去,突然觉得心痒难耐。
他这个娘子,实在绝对不容小觑啊。
她还有多少秘密可以展露出来,简直让他忍不住激动万分激动万分啊。
江惟神色复杂的看了娄默一眼,勉声笑了,“默姐果真好眼力,连璇玑之图都能看的出来。”
他这话一出,满室皆惊。
江惟一直都知道……娄默心中微讶,抬眼看了过去,不觉一怔。
江惟的眼底有恨,依稀间似又见着了那崖底之下愤世嫉俗恨天怨地的瘦弱少年。原来温文一直都是表象,他的恨意从来就没有遏止。
他就像最平静无波的一汪碧波,碧波万里无浪,温柔如玉,却从无人知晓那脉脉水流之下掩藏着的惊涛骇浪。
这样的江惟,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连她都都些迷惑了。
下意识转而看向司马舸,司马舸唇上依旧上扬,可眸里无笑意。察觉到她的目光,细长眼眸微挑,挑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食指搁在他薄唇之上,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眸光忽暗。
娄默也觉得诧异,她居然看懂了他的眼神在说些什么。
他说,静观其变。
她为什么能够看得懂,她拒绝去猜想。
公孙弦惊怒交加,“惟儿,原来你知道如何开启这玉盒,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江惟站了起来,身形仍然微颤,凌波赶紧上前搀扶住他。他伸手摩挲玉盒,唇角微掀泛起苦笑,“舅舅,娘亲虽来不及说但我还是破解了出来。我本以为剑谱虽好肯定敌不过你跟娘亲的血脉亲情,看来我还是太年轻了。”
“惟儿,舅舅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公孙弦脸上微露尴尬之色,撇开脸沉声为自己辩解道,“舅舅也不忍心,可是舅舅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江南山庄葬送在我的手里!”
“是么?”江惟苦笑的低语了声,眼中的狠辣被哀伤掩了下去,他强自压抑住身体里每个不断狂叫肆掠的细胞,“舅舅,不用解释了。惟儿心里明白。”
他再也不会有任何奢望,这种感情于他,从头至尾都是一场奢望。
三年前他从黄山山巅跃下去的时候,他就应该明了了。
他闭上眼,再睁开眼时眼中已然全是冰冷。他转而看向娄默,“默姐,请你将盒子打开吧。”
“你确定?”
“我确定。”
娄默不再反驳,依照璇玑星象将玉石放置在正确的位置上,玉盒发出一声轻微的咯噔。
公孙弦看看江惟又看看那玉盒,犹豫了下,“惟儿,不管你信不信,舅舅绝不是为了个人私利。”
他打开玉盒。
玉盒里面放着一本剑谱,但剑谱之上尤盖着一张素白的信笺,信笺之上只画了一朵极红极艳的梅花,信笺极白,梅花极红,恍如在雪地里绽放开来,本该是娇艳无比的画面却不知怎的透出些许凄凉与悲伤,还有若有若无的阴冷。
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