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俊俏的男人呵,举止谈吐无一不是出色极了,有着和煦的笑容还有微微上挑总是蕴着笑意的凤眼,凤眼极美,轻轻一动俱是风情,偏偏风情里又都是坦白赤果的纯真,魅惑的让所有人都移不开眼睛。
可惜啊,这样的人,是个瞎子。
非常可惜的是,这样的人,她居然还认识。
更加可惜的是,他现在居然一点也认不出她了,虽然她怀疑其中假装的成分极多。
明明,他们的生命有五个年头是交织在一起的,以前,她是多么可爱的少女啊,拜眼前的人所赐,她的个性趋于如今的散漫。
所以,他化成灰她也是认得的,而想必,她化成灰,他也是认得的,虽然他看不见。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俊俏过头的瞎子嘴巴一开一合。
“舅母,这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灵药,对舅母的身体极有疗效的。我刚回来就听说舅母出了谷,我可真是欢喜。”
我不是你舅母,乱占我便宜。
“舅母,怪不得我屋外喜鹊在叫,原来有喜事临门。”
明天我就把那多嘴的喜鹊油炸了。
“舅母,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还在怪我,小舅舅……小舅舅他……”凤目里蕴着泪,眼眶发红,清透薄亮的让绿儿忍不住哀求似的看她一眼。
好吧,你要装,我就跟装下去。
娄默咳了声,假笑,“你怎么还不死?”绿儿说的,那夫人跟公子非常不对盘,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绿儿与红娘悚然变了色,诧异的看着她。
慕容尺目中突迸凶光,似乎要将她吞了。
司马舸缩在墙角,不说话,专心致志的看着蚂蚁搬家。小蚂蚁,可真是厉害,居然能搬动这么大块的东西,唔唔,真是厉害。
娄默深吸了口气,再接再厉,“你都瞎了,留在这世上除了祸害别人没有旁的用处,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我的乖侄子,你说可是?”
瞎子——慕容恪居然很乖巧的点了点头,原本通红的眼眶忽的干净而整洁,根本刚刚有试图流泪的迹象。他道,“舅母说的是,可舅母比我岁数还大上一些,我若是先走了,无人伺奉舅母于膝下,我就算想死,也不敢死了。”
娄默磨牙,“不劳费心,只要你一死,我立刻变卖家产找个僻静的地方嫁人生子。”
凤目之中俱是神采,唇角上扬,“舅母爱开玩笑,除了与侄儿相依相伴,恐怕没有旁人可以忍受舅母的性子。”
“……”同以往五年一模一样,娄默再度败在他的不要脸之下。这人毒舌功力比以往更胜一筹。
好一番唇枪舌剑啊,绿儿与红娘不由面面相觑,为什么她们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正因为听不懂,所以她们可以肯定其中有猫腻。绿儿才准备说话,却被红娘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