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默打了个哈欠,掀开马车车帘,司马舸在驾车。
她懒洋洋的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之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你怎么把秋娘也带过来了?”
司马舸叹了口气,“我哪有什么办法,她死死搂着你跟搂着男人似的,我又不能把她打昏了带走,只有带着她过来了。”
清晨时分,驿道之上没有一个人,翠鸟低吟,阳光从树丛里一点一点的透进来,露出许多斑驳的树影来。娄默又打了个哈欠,她醉倒之前记得方心燕与萧秋娘两个人已经对着月亮跳起舞来,她记得那舞很美的来着。
环视四周,才发现自家马车后面还跟着三个人。
一个是江惟,这个是毋庸置疑了,他是江南山庄的庄主,又是武林盟主,玉贵妃虽然名为贵妃,可也是蓝血盟的盟主,带她回京他们必然是要跟那些所谓的武林正道人士交流一二,他自然是要去的。
可是另外两个人可就离奇了。
一个是文质彬彬却冷着一张俊脸的方俊笙方大知府,另一个则是一个带着半边鬼面具的男装少女,方俊笙骑马慢慢往前走,那男装少女就坐在他的马前,一脸的天真浪漫。从画面看上去,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也算是非常美了的。
“方大知府怎么来了?跟着秋娘来的?那扬州城里的人命案谁管?”
“七王让他跟过来的,名为护送实为监视,官大一级压死人,俊笙虽然非常不想来,但是也没有办法。”司马舸解释道,“至于那个女娃娃,不知来路不知过往,似乎倒是棘手的很。”
“连你也不知道她的来路?”
司马舸摇了摇头,“世界上有两种人我是看不穿的,一种呢,是比我还高段媲美精怪狐狸等级的人,一种呢,就是傻子,你说她应该是哪一种?”
娄默细细打量那男装少女,少女敏感度倒是强的很,原本还娇声软语跟方俊笙说着“我是谁,为什么他们不认识我”这一高深的问题时,猛然就转过脸来,凌厉的看过来。那眼神,不像是人的眼神,倒像是被侵犯了领土的小兽,龇牙咧嘴的护卫自己的猎物。
娄默讶异的收回目光,低道,“这少女倒不像是个傻子,也不像狐狸,倒像是被养在山中的野人。”
司马舸眼睛一亮。
赞叹的摸了摸娄默的头,感概道,“娘子,你果然是冰雪聪明,为夫自愧不如也。”
车内忽的传来一记重翻,紧接着,司马小宝开始哇哇大哭。娄默赶紧走了进去,就见着萧秋娘在她儿子身上抚了抚,原本还是吵闹的紧的小宝立马乖乖睡觉,翻了个身睡的正香。娄默翻了一记白眼过去,抱起自家儿子,“我儿子才四十来天,你这是要他的命吗?”
萧秋娘揉揉脑袋,“睡眠草没有坏处,反倒会让人睡的更香,放心,他也是我干儿子,我害不了他的。”脑袋昏昏胀胀仿佛被很多东西挤压过了似的,她深吟了一声,慢吞吞的缩到角落里,“我有没有做什么事情?”
娄默纳罕了,“我昨儿可是比你先醉的,我怎么知道你做了什么事?”
“哦,没做就好。”她向来不常喝酒,因为她喝完酒之后她的所有意识会全部消失,而且据说很可怕。
司马舸听见萧秋娘问,嘻嘻一笑,“你呢,除了抱我老婆外,还抱了一个人,亲了一个人,还要拉着他上床,亏得我拦了下来,否则贞操可就毁在你手上了。”
萧秋娘倦然抚眉,只觉得眉心还痛的很,阵阵抽痛的滋味可真的不好受,“谁?”
“你说还有谁?”司马舸不答反问。
萧秋娘怔了怔,下意识掀起窗帘往外看过去。
鬼面少女抬着头朝方俊笙嘻嘻哈哈笑着什么,方俊笙似乎有些无奈,面皮线条却是柔和的很,身上似笼罩着一抹温和的阳光。那阳光,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怔愣间,就见他抬起头,正好看过来,四目相对,萧秋娘陡然觉得心中一慌,忙不迭的将车帘放了下来。
方俊笙默然看着萧秋娘放下车帘,望了眼紧跟在他后面的江惟,双目之中陡然起了一阵阴霾。
心头忽的有些不愉快的感觉。
仿佛一块大石头压的很重。
阿方笑嘻嘻的抬起头,“方俊笙,你在想些什么?”她的声音不若平常女子的清凉,反倒暗哑的很,若不是江惟他们肯定她是个女儿家,他还真的看不出来。
“方俊笙,阿方在问你想些什么呢?”阿方也不生气,娇憨的轻推方俊笙的手臂,动作极轻,像是小动物一般。方俊笙被她逗的忍不住笑,每每看见她,便想起了幼年时家里养的那只兔子,总是盯着红眼睛看着他的兔子。
“我在想……”
话音未落,阿方忽的坐直的身子,戒慎的看向树丛,低喃,“石头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