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舸沉默了好长时间。
烛火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灯花爆了再结,结了再爆,在寂静的夜中清脆的仿佛敲上所有人的心。
有些事情,原来早就注定。
凤眸缓缓睐起,全身迸发出危险的气息,他唇角轻扬,却是笑的桀骜,“你就那么笃定我一定会同意这个交易?”
萧火女轻轻挑眉,其姿甚美,“就算你不去,还会有旁人去取。到时候可就难保不伤人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是我,我只不过是一个传话的。”
司马舸笑的嘲讽,冷冷的看过去,“萧火女,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或者若是你真的对他如是重要,我可以劫持你交换解药。”
“他敢让我来,自然料准了你不会动我。”
是的,她不过是个传话的,偏偏这个传话的他又是动不得的。
司马舸取过桌上已经半凉的茶水,轻轻啜了一口,方才问道,“他在什么地方?”
“当你取回那件物事时,他自然会出来见你。”萧火女说的淡淡,容色忽的一凛,倏地伸手拔下斜插在脑后的发簪,左手一挥,发簪快如闪电狠狠刺向窗外。窗外传来一声闷哼,一点血渍溅上窗。萧火女匆匆忙忙奔到屋外,外面一个人没有。
美眸之中蓦然闪过一抹狠辣。
刚才在外面窥视的人,到底是谁?
她走回屋内,司马舸仍然在喝茶,优雅自信的喝着茶。她忍不住皱眉,“你早就发现了?”
“我只不过比你早半柱香的时间罢了,怎么,他不放心你所以让人来监视你的动作?”
半柱香时间……那人最起码听到了八成东西……脸色陡然一变,她匆忙就要追出去,才堪堪走到门口才发现门后一点动静没有。她折了回去,看着淡然看不出丝毫端倪司马舸,萧火女忽然很想笑,她很是愉悦的在原来的位置又坐了下来,“既然不是你的人那我就不用担心了,我发簪可是剧毒的很,七步之内他必死无疑。”
“毒后火女之名,果然名副其实。”司马舸赞叹了声,抬起眼,左手伸出。
萧火女挑眉,有些错愕,“你同意了?”
“当然。”
她愣愣的看着他,她本以为司马舸绝对不会同意这个交易的。司马舸不耐烦的催促了下,“拿过来吧。你再不给我,恐怕待会我家娘子就要过来了,难不成你还想跟她解释一遍这个交易?”
萧火女咬了咬牙,左臂横伸似当空一握,一枚绿色的丸药便如闪电般往司马舸那边射了过去,司马舸一抬手便已将将那枚丸药纳入手心,顺手放入口中。
萧火女哎的一声。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娄默站在门口,恰巧看见司马舸将那绿色的丸药吞入口中,她心中无来由的一紧,忽的生出一抹不祥的感觉。下意识走过去,“司马舸,你吃的什么?”
萧火女慢慢的站起来,旁边的司马舸动作比她还快上几分,身子一动他已经死皮白赖的拥住娄默,捂着心口装腔作势叫的欢快的很,“娘子,我胸口痛,心口痛,你帮我揉揉。”
娄默皱皱眉将他推开一臂范围,上下打量他,除了面色苍白一点外,其余似乎都正常的很。还能撒娇装疯卖傻,看来是真的没有事了。娄默朝萧火女笑了笑,“秋娘,多谢了。”
萧火女抿了口茶微微一笑表示无事,静静看着司马舸演戏。
她刚刚给他服用的丸药虽然强效,可对人体的伤害极大,他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事情,可如果她料的没错,他现在五脏肺腑应该是时如火烧时如冰封,这种滋味并非一般人能够承受。
挑眼看过去,就见娄默小声骂司马舸,“你怎么回事?慕容恪那里明明没有什么解毒丸,你糊弄我做些什么?”
司马舸死皮白赖的又赖了上去,“我当时毒中的太深,我一时脑筋糊涂了,忘了。”五脏肺腑早就不停的搅弄,痛的他身体上的所有力气几乎全部抽离,冷汗一点一点的渗入后背。眼前一阵发慌,他往前一个踉跄,娄默眼疾手快忙扶住他的身体,“司马,你到底是怎么了?”
“娘子,我胸口痛,心口痛,眼发花,我要回去睡觉。”
娄默赶紧看向萧火女,萧火女微微一笑,“不妨事,这药过猛,你带他回去歇一宿就行了。”
娄默点点头,匆忙扶着司马舸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