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了？” 从郭老爷那里拿过令牌后，方晴晴便回到这里，看到华南生坐在床上，像是在发呆，却又像是刚坐下。 华南生听到声音，猛然抬头。 “你去哪里了？” 他也同样的问方晴晴。 方晴晴有些闪烁其词：“我就是出去转了转，看看是否有什么转机。” “转机？” 华南生变得越来越敏感，他觉得现在所有的字眼都在指摘自己的懦弱。 看来，他还是没有要反击的想法。 方晴晴看他奇怪的眼神，赶紧换了话题： “你想不想去见朵儿？” “朵儿？” 华南生以为自己听错了，忙再次确认。 方晴晴点点头： “对，我们一起去皇宫吧！” 华南生看着她觉得奇怪： “现在，我们哪里还能出得去，郭老爷的人不说，但是多登科的人就把我拿下了。” “你看！” 方晴晴见他真是实在绝望，便将自己腰间的令牌拿了出来。 “你怎么有这个？” 华南生很是惊讶。 “你忘了，这可是我作为郭夫人的时候，皇上的奖赏呢！” 方晴晴想让他开心一些，可谁知自己的语气有些欢快，竟然让华南生更加敏感在意。 “对呀，我现在什么也不是，连我要死在哪里都控制不了。” “你不要这样说，不是还有我吗？” “你？” 华南生看着方晴晴苦笑： “我不能保护你，还总是连累你，我真是个懦夫！” 说着，华南生便将手奋力敲打自己的头顶，两只手用力去抓自己束起来的头发。 “你干什么啊！难道你就只会这样自暴自弃吗？” “不要管我，让我自己自生自灭好了！” 华南生奋力推开抱上来的方晴晴，心中一腔痛苦哭了出来。 方晴晴看得心中极度痛苦，可是她又不能就这样心软，她被他猛地推开，顿时来了气，觉得自己才是天底下一味付出却总是得不到回应的那个人。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是你的妻子，你连保护我的勇气都没有的话，还怎么当我的丈夫？你的父亲，你的管家，你的随从，甚至还有你的妹妹，当今的皇后娘娘这些都为你才变成这样的，你难道就只会在这里自怨自艾，你难道就这样自甘堕落吗？！” 方晴晴实在生气，她看华南生仍旧是抱着头痛哭，却不做任何的决志，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怎样才能帮助到华南生振作起来了！ “呜呜！我本以为这一辈子认定了你，就真的可以被你保护，被你呵护，被你疼爱，没想到现在却是这样的孤苦无依，你这样子可叫我怎么能够好好活下去啊！” 华南生本来就被方晴晴说得心中万分自责，现在一听方晴晴突然控制不住情绪在自己面前绝望起来，顿时慌了： “晴晴，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太懦弱了，是我不能保护你，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华南生此时也面含热泪，抱着方晴晴在怀里。 可是方晴晴却越发哭得厉害，猛地将他推开： “你就只会说对不起吗？你就只会在这里承认自己的懦弱吗？难道真的要我也离开你，你才会觉得你必须要站起来去夺得属于你的一切吗？！” 方晴晴这次真的是下定了主意。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让华南生振作起来！ “我能怎么做？！” 华南生积在心中的压抑和愤怒顿时喷薄而出，他也活得憋屈，他也过得委屈！ 他何曾不想反击，可是，现在他出去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自己不行？” 方晴晴也觉得自己逼他逼得太紧了，于是心软了下来。 “你要我怎么试，这是让我去送死！” 华南生将最后的一腔愤怒化作这句话说了出来，说完瞬间觉得自己的身体虚空了。 方晴晴又该怎么说？ 难道要口口声声告诉自己在前几分钟她还在以父亲的遗产作为赌注去帮他开路吗？ 是要亲口告诉他自己为了救他振作要去杀一个同样为了夫君舍命也不惜的女子吗？ 还是说要告诉他，当初的那个孩子被自己扼杀就是因为得知了那个火灾就是孩子的父亲一手酿造的？！ 要她怎么说？ 要她怎么能这样残忍地将这一切说出口？ 他已经承受得更多了！ 她不想最后连自己也拿刀子捅他！ 如果那样的话，她宁可自己多受些苦，多付出些代价也不愿意让他觉得自己都抛弃了他！ 可是，她由不得不说，她觉得已经没什么能够激起他的斗志了。 许久之后，方晴晴才坐了下来。 她的脸上许久未哭而今日一泄而出的泪水终于慢慢地风干，她的心也随之慢慢刚强起来。 她又看了看身边抱着头的男子，他也是可怜，早已经被打击得再没了勇气去站起来。 可是，换做是谁，会愿意像他这样为了家族而生，为了家族去做自己心中不喜的事情？ 没有人能够比他做得更好了！ 她突然这样想，心中本来已经笃定了要离开，却又突然放不下了。 她伸出手，但是悬在空中。 此时，她好想将他抱入怀中，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他。 可是，她又将手收了回来，并且起身： “我累了，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 方晴晴突然轻声说。 华南生低着头，却听出了有些不对劲。 他看着她，她好像真有些疲惫了。 突然，她转过身，逆着光，华南生看不清她的脸： “原谅我在你无助的时候不能陪着你，可是我实在是累了。既然你不能给我想要的生活，那我只能离开。” 华南生忽然惊醒：“你去哪里？” 方晴晴被他抓住的那一刻，心中猛地融化了，她好像回到了华南生当众说爱自己的时候。 可是，她不能心软。 “你看着我！” 华南生的占有欲再次被激起，方晴晴心中有些激动！ “夫人，我们走吧！” 突然间，程林从门口走进来。 华南生猛然间松了手： “夫人？” 方晴晴不敢看他，背对着： “既然你不能将我留在身边，又何必在意我的归处！” 方晴晴觉得自己的这句话真像千万把刀拿在自己手中射杀着华南生。 “呵！”华南生迟疑了会儿，突然一声冷笑： “你果然还是这样。”